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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0章 得罪我的下場

跳龍門 撫琴的人 5452 2025-07-03 13:58

  

  淩晨一點,嶽濤驅車前往翠湖酒店附近的濕地公園。

  他本來心急如焚,但真正坐在車裡,看著窗外繁華的夜景,反而不那麼著急了。此去無非兩個結果,要麼活著,要麼死去,自己可是功臣之後,不說粉身碎骨渾不怕,也能我自橫刀向天笑!

  路過某個陵園的時候,他甚至停下車,找到自家祖上的碑,好好參拜了一番,方才繼續駕車前行。

  這片土地都是自家祖上打下來的,有必要怕一個生意人麼?!

  濕地公園裡面不能開車,嶽濤隻能把車停在門口,步行進入。月色明亮,寒風依舊凜冽,嶽濤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,按著蘇沉舟提供的地址邁步向前走去。

  走到一半,他突然想起什麼,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。

  「嶽先生?」電話另一邊響起彭凱旋的聲音,語氣略帶驚訝,還有一些迷茫,顯然不知道對方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幹嘛。

  「打擾你休息了!」嶽濤輕輕地嘆著氣。

  「沒有,年輕人沒這麼早睡,我還在熬夜玩手機吶!」

  「……」

  「嶽先生,有什麼事?」彭凱旋疑惑道。

  「沒什麼,疆域的事,你還不知道吧……」嶽濤迅速講了一下蘇沉舟的事情。

  「老東西竟然耍了這種花招!」彭凱旋當然極其震驚。

  「小聶,咱倆關係怎樣?」嶽濤突然轉了話題。

  「當然好啊!沒有您的照顧,我在西南可坐不穩!」雖然不知道對方這麼問的目的,但彭凱旋還是積極提供情緒價值,「我乾爹去世後,您就是我親爹!」

  「行。」嶽濤長長地呼了口氣,繼續說道:「蘇沉舟肯定不會放過我的……如果,我是說如果,我真出了什麼意外,一家老小就麻煩你照顧了。」

  「嶽先生,這說的哪裡話,您肯定能長命百歲、多福多壽的……」

  「你答應我就行了,別說這麼多的廢話。」嶽濤冷冷地道。

  「……好。」彭凱旋安靜下來。

  「嗯,那就這樣,我先睡了,你也早點休息。」嶽濤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些。

  「晚安,嶽先生。」

  「嗯。」

  掛了電話,像是了卻一樁心願,嶽濤繼續邁步向前走去,很快便來到人工湖的邊上。

  濕地公園裡的人工湖極大,一眼望不到頭,冬天的緣故,湖水都結了冰,不過有釣魚人在上面鑽了一個又一個洞,再加上最近氣溫有些回暖,許多冰面都開裂了,還能聽到嘩啦啦的湖水流動。

  這座濕地公園本來就很偏僻,蘇沉舟挑的這個地方就更偏了,周圍別說人影,連個鬼都沒有。

  湖泊邊上有一棟小平房,看外表是管理人員的居所,此時此刻那裡面亮著燈,還有人影在其中晃動,應該就是蘇沉舟了。

  「蘇老爺子,我來了!」雙足站在門口,嶽濤大聲嚷道。

  「吱呀——」

  平房的門開了,蘇沉舟果然從中走了出來,他背著手,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,蕭天闕跟在他的身後,手裡正抓著嶽子恆。

  看到兒子,嶽濤的眼睛瞬間赤紅起來,不過很快,他又恢復平靜,一張臉面無表情。

  嶽子恆的身上雖然捆著繩子,嘴巴裡也塞著抹布,但看不出明顯的傷痕,顯然沒受皮肉之苦。看到父親,嶽子恆無法淡定,當即「嗚嗚嗚」地叫了起來。

  蘇沉舟擺了擺手,蕭天闕當即伸手,將嶽子恆嘴巴裡的抹布摘了下來。

  「爸!爸!」嶽子恆立刻嚎叫起來,眼睛裡也不爭氣地流下淚水。

  「冷靜一點!」嶽濤怒氣沖沖地道:「別忘了你是誰的後代,當年他老人家在戰場上流皿又流汗,指揮上萬士兵衝鋒陷陣,最嚴重的時候被敵人打了三槍,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!」

  嶽子恆立刻閉上了嘴,他緊緊地咬著牙關,腮幫子微微顫抖,努力控制著眼中的淚。

  嶽濤長長地呼了口氣,繼續說道:「你記住了,今晚無論是生是死,都給我把脊背挺直了……你是嶽家的後代,就要拿出嶽家的風骨,不要讓人笑話,記住沒有?」

  「記住了,爸!」嶽子恆身上仍舊捆著繩子,但他卻高高昂起了頭顱,眼神中更是充滿了不屈的意志。

  「真好。」蘇沉舟背著雙手,無比感慨地道:「優良的家風,才能教育出優秀的孩子……嶽先生,你家也是滿門忠烈啊!」

  上一對被這麼形容的父子已經去世了。

  嶽濤沒接他的話茬,認認真真地說:「蘇老爺子,之前我確實為喬家感到義憤,所以才和他們一起到紅樓告你的狀……這件事情,是我做的不對,但湯澤到臨滄偷襲你,是他自作主張,和我沒有關係!」

  「哦?」蘇沉舟忽然笑了起來,「那你跟著盛力、劉建輝一起到臨滄幹嘛?」

  「……邊境軍裡出了叛徒,我跟過去看看熱鬧。」嶽濤回答。

  「嶽先生,敢做不敢認麼?」蘇沉舟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:「這就是嶽家的風骨麼?這就是祖上出過英雄的嶽家麼?當著你兒子的面,你確定要這麼說麼?」

  「……」這句話真是殺人誅心,嶽濤輕輕地咬著牙,終於還是擡頭說道:「是為了把你引到臨滄,將你拿下!」

  「哎,這就對了嘛!」蘇沉舟點點頭,笑眯眯道:「這才像是嶽家的後人,敢作敢當,大丈夫也!」

  蘇沉舟豎起大拇指,又幽幽地說道:「我要不是找了替身,這會兒已經回不來了……嶽先生,你其罪當誅啊!來,你說說,你是我的話,會原諒你麼?」

  「……現在可能說這些話沒有用了。」嶽濤面色嚴肅地道:「蘇老爺子,如果你能原諒我這一次,嶽家將永遠不再和你作對!」

  蘇沉舟笑而不語,隻是默默地看著他。

  「……」嶽濤知道自己活不成了,心中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,但也不想卑躬屈膝地求饒,那樣不僅沒用,反而容易淪為笑話。

  所以他再度擡起頭來,認認真真地說:「蘇老爺子,一人做事一人當!你有什麼怨氣,統統發洩在我身上吧,和我兒子無關,讓他離開這裡!」

  「……爸!」嶽子恆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。

  「閉嘴,這沒有你說話的份!」嶽濤惡狠狠瞪著他,「聽大人的安排就可以了!」

  嶽子恆隻能閉上嘴巴,但身子抖得更厲害了。

  「蘇老爺子,行麼?」嶽濤面色誠懇地看向蘇沉舟。

  深夜的人工湖旁,月光淡淡地潑灑下來,寒冷的北風依舊凜冽,蘇沉舟背著雙手,幽幽地道:「嶽先生,你這是求人的態度麼?」

  「……」嶽濤沒有答話,知道對方什麼意思。

  「爸,不要!」嶽子恆忍不住激動起來:「您剛剛才教育過我,我們是功臣之後,無論今天是生是死,都必須把脊背挺直了……嶽家人,有嶽家人的風骨!」

  「閉嘴!」嶽濤咬著牙,「我是為了兒子才這麼做的,嶽家的列祖列宗在上,也一定能體諒我!」

  說完這句話後,他的雙膝一彎,便跪了下來。

  「爸……」嶽子恆淚眼涔涔。

  「蘇老爺子,無論你怎麼對我都沒關係!」嶽濤跪在地上,脊背依舊挺得很直,頭也高高地擡起來:「請放過我兒子!」

  「連個頭都不磕,這也沒有多大的誠意嘛!」蘇沉舟從懷裡摸出一隻煙鬥,叼在嘴裡,又拿出火柴,用衣服擋著風,點著了,深深吸了一口,眼神之中滿是戲謔,擺明了要看熱鬧。

  「……我磕過頭,你會放了我兒子麼?」嶽濤的聲音微微顫抖。

  「嶽先生,你好像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。」蘇沉舟面帶微笑,「最壞的結果就是父子倆一起死,你為什麼不試一試,還是有機會的!」

  「爸,我不怕死,別給他磕!」嶽子恆立刻喊道。

  「如果你能活下來。」嶽濤一字一句地說:「主動向第七局申請,就說過往的特權都不要了,從今往後離開京城,做個普通人就可以!」

  「爸……」嶽子恆一臉詫異。

  「我想過了,人家大司令反對的有道理……咱們祖上是有功勞,享受一些福蔭是應該的,但也不能太過分了,特權過多的話,容易形成門閥,老百姓也會有意見的,久而久之對整個國家的發展極其不利……」嶽濤長長地呼了口氣:「聽明白了沒有?」

  「……聽明白了!」嶽子恆的眼中又忍不住淌出熱淚。

  這一次,嶽濤沒有再批評他。

  嶽濤深深地吸了口氣,接著面朝蘇沉舟磕下頭去:「蘇老爺子,之前是我的錯,我願承擔一切代價……請放過我兒子!」

  「爸……」嶽子恆熱淚滾滾。

  「哈哈哈……」蘇沉舟則痛快地大笑起來,「功臣之後,忠烈之家,也不過如此嘛,不是照樣給我跪下了嗎?!我早說了,在這個時代,有錢才是王道啊哈哈哈……」

  「蘇老爺子,現在能放走我兒子了麼?」嶽濤擡起頭來,面色凝重地問。

  「當然!」蘇沉舟嘴巴裡叼著煙鬥,點了點頭,「怎麼能讓嶽先生白白跪下?這麼赤誠,就是鐵石心腸,也該焐熱了啊!」

  說畢,他便轉過頭去,沖蕭天闕擺了擺手。

  蕭天闕立刻摸出匕首,「唰」的一聲劈了下去,刀光快速閃過,嶽子恆身上的繩索層層脫落。

  「爸!」嶽子恆立刻朝父親奔了過去。

  「快走!」嶽濤猛地推了一把他的胳膊,「記住了,放棄特權,離開京城,做一個普通人!」

  「那您……您怎麼辦……」嶽子恆渾身發抖。

  「不用管我!」嶽濤站起身來,使勁推著他的胳膊,「隻要你活著就好了!你活著,嶽家就有希望,嶽家就沒有斷了後!走!不要讓我發火!」

  嶽子恆仍沒有走,一頭跪倒在蘇沉舟的身前,淚流滿面地道:「蘇老爺子,放過我父親吧,嶽家保證再也不和您作對了……」

  「混蛋,你幹什麼?!」嶽濤大怒,狠狠一腳踢在兒子的脊背上,「能不能有點骨氣,嶽家的顏面都讓你丟光了!」

  「您能為我這個兒子求情,我這個兒子為什麼不能為您求情?!我不覺得丟臉,這是兒子應該做的!」嶽子恆嘶吼著,「要走一起走,要死一起死,我是不可能一個人離開的!」

  「不許犟,趕緊走!」嶽濤一把將他拉起,使勁推著他的胳膊。

  「我不!我不!」嶽子恆大叫著:「除非一起走……」

  「真是啰嗦啊……」蘇沉舟微微皺眉,一臉煩躁的樣子,「嶽先生,你看到了,不是我不放你兒子,實在是他自尋死路……」

  話音未落,蕭天闕再次抽出匕首,快步朝著嶽子恆走了過去。

  「不——」嶽濤瞪大眼睛,本能地想把兒子拉到身後。

  可惜還是遲了。

  「噗呲——噗呲——噗呲——」

  蕭天闕快速幾刀出去,都捅在嶽子恆的緻命部位,這位嶽家大少哼都沒有哼上一聲,便「咣當」一下倒在地上,已然氣絕身亡,但眼睛仍大睜著,顯然死不瞑目。

  「兒子!」嶽濤撲了上去,拚命搖晃、推搡,可嶽子恆再也醒不來了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嶽濤擡起頭來,渾身哆嗦地看向蘇沉舟。

  「不怪我。」蘇沉舟聳聳肩,「是你兒子太啰嗦了,簡直讓我煩不勝煩。」

  「少來這套!」嶽濤滿臉猙獰,嘶吼道,「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,即便他馬上就走,你也會殺了他的!」

  「哎,嶽先生果然聰明!」蘇沉舟的臉上浮現笑容,「嶽先生的身份畢竟很不凡嘛,想殺死你,必須悄無聲息,不能讓任何人抓到把柄……在這樣的情況下,怎麼能把你兒子放走呢?本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,結果他磨磨蹭蹭,隻好提前下手……」

  「啊——」嶽濤嘶吼一聲,瘋了一樣地朝蘇沉舟撲上去。

  來的時候,他帶了一柄刀。

  這時候,他將這把刀拔出來,瘋了一樣地往蘇沉舟身上撲。

  蘇沉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,微笑地看著他。

  不需要動,蕭天闕自然可以搞定一切。

  「噗呲——」

  蕭天闕果然出手了,他手中的匕首往前一推,便精準無誤地送進了嶽濤的後心。

  「咣當——」

  同樣哼都沒哼一聲,嶽濤便重重栽倒在地,和嶽子恆一樣,他也大睜著眼,顯然死不瞑目。

  「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。」呼嘯的北風中,蘇沉舟面色冰冷,「沒有一個能活下去,沒有!」

  蕭天闕一言不發,將嶽濤和嶽子恆的屍體拖到湖邊,分別綁上沉重的石頭後,便「噗通」「噗通」兩聲丟了下去。

  結了堅冰的湖面上,早已被他砸開了一個洞,黑漆漆的湖水瞬間吞沒二人的屍體。

  蘇沉舟叼著煙鬥,轉身進入了依然亮著燈的平房裡。

  「現在輪到你啦,羅姑娘!」看著縮在角落瑟瑟發抖,身上捆著繩子,嘴上纏著膠帶的羅雪雁,蘇沉舟臉上露出詭異的笑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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