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還真的很想弄死費騰,這傢夥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麻煩,隻有死了才能踏實!
可惜現場的人實在太多,又沒辦法做到全部滅口,隻能狠狠地收拾他,消一消心中的火氣。
好在費騰已經落到我手裡了,他的支援來了也不用怕,當即在他臉上踩了又踩,直到鼻子和嘴巴一起出皿,兩隻眼睛腫得像燈泡一樣,牙齒也飛出來好幾顆,才叫姜樂過來守著,自己繼續往裡走去。
「你們也別閑著,沒事幹就砸了他的家。」我邊做邊說。
因為姜樂的加入,費騰的手下已經被收拾乾淨了,大家再次一起動手,瘋狂的在費騰家裡打砸起來,院中的假山、流水,屋裡的各種智能家居頓時慘遭毒手。
小愛當然也被破壞掉了。
「噔噔噔」的腳步聲響起,就在這時,柳俊明邁步走了下來。
「石城的副會長江城是嗎?」柳俊明一臉憤怒地說:「找我要呼市的客戶資料,門都沒有!守護這個東西,是我的職責!」
這是我第一次見柳俊明,但也沒有心情和他嘮閑嗑,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緊張,直接走過去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,「啪」的一聲過後,又問:「你給不給?」
「給……」柳俊明哆哆嗦嗦的,從懷裡掏出一塊小巧的黑色U盤。
台階下的費騰擡起頭來,含糊不清又略帶惱火:「剛才我要,你可是不給的!」
「……你也沒扇我巴掌啊!」柳俊明滿是委屈。
我轉頭看了一下,葉桃花立刻奔了過來,從隨身攜帶的雙肩包裡抽出一台筆記本電腦。
將U盤插上去,又問過密碼後,終於能夠一窺裡面的內容。隨便翻了幾頁,就知道資料沒問題,各種官員、商人的信息十分詳盡,柳俊明沒有時間偽造,更做不到這麼逼真。
自己也保存了一份後,才將U盤拔了下來,準備帶著人離開了。
「江城,你敢!」費騰擡頭咆哮:「拿呼市的客戶資料去換一個堂主,你瘋了嗎?!」
「換你,我肯定捨不得;但是換謝景山,金山銀山都沒問題!」我走過去,再次一腳踩在費騰的腦袋上。
「呼啦啦——」
與此同時,又有無數人影沖了過來,顯然是費騰的援兵到了,足足來了上百號人,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結結實實。
個個手持刀棍,殺氣騰騰!
費騰在手,我是一點不怕,當即一把將其提起,掐著他的喉嚨對眾人說:「都滾蛋啊,小心你們老大的命!」
那些傢夥果然不敢放肆,一步步地往後退去。
我則掐著費騰,帶領姜樂、葉桃花等人往外走去。
剛剛走到門口,兩道雪白的車燈亮起,一輛商務車突然駛了過來,「吱嘎」一聲恰好停在我們身前的不遠處。
車門打開,大岩先走下來,接著用手護著門框。
看到這幕,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,知道最難纏的人到底還是來了。
隻是來的比我想象中快太多了,好似就在附近等著一樣!
一個人影慢悠悠走下車,果然是宋知書。
費騰頓時興奮起來,大聲叫道:「乾爹,江城搶走了呼市的客戶資料!」
姜樂、葉桃花等人站在我的身後,個個都做好了戰鬥準備,但我沒讓他們輕舉妄動。
宋知書的氣場極強,下車之後,現場立刻鴉雀無聲,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。
宋知書轉頭看了一下四周的人山人海,最終看向了我,面色平靜地說:「你先把人放了,那是我乾兒子。」
我考慮了一下,還是放開了費騰。
因為我知道這一招對宋知書來說沒用,當初宋塵綁了他的兒子,一樣沒能讓他妥協。
親兒子都不顧,會管一個乾兒子?
好在客戶資料已經備份,就算宋知書要回U盤,我也一樣可以換謝景山。
這一瞬間,費騰連滾帶爬地撲過去,抱住宋知書的雙腿大聲哀嚎:「乾爹,江城太過分了,不止搶走客戶資料,還把我打成這個逼樣……您快看看吧,牙齒都沒了好幾顆!」
他仰著頭,露出滿臉的傷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皿肉模糊,就連說話都漏著風,看上去確實相當可憐。
「啪!」
宋知書卻舉起手,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。
這一耳光不僅扇懵了費騰,現場眾人也是一臉訝然,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。
「幹……乾爹……什麼情況……」費騰面色獃滯。
「你什麼時候收留的柳俊明?」宋知書皺著眉頭,冷聲問道。
「昨……昨天……」
「為什麼沒告訴我?」
「還……還沒來得及……」費騰已經冷靜下來,快速說道:「他又累又餓又渴又困,來到我這不是吃就是睡,我就打算等他休息好了再和您說……」
宋知書哼了一聲,沒有再和他說廢話,而是邁步朝著院中走來。
「跟我來。」路過我身邊時,宋知書輕聲說了一句。
我便跟他穿過院子,走進屋裡。
中途還經過柳俊明的身邊,他緊張地說道:「會長,客戶資料被江城搶走了……我不給,他還打我。」
但宋知書並未理他,繼續往前走著,一直走到沙發前面,才轉身坐下來。
「你也坐吧。」宋知書沖我說了一句,面色平靜,看不出任何的悲喜。
我便坐在他的對面。
「什麼時候來的并州?」宋知書翹起一條腿,整個人看上去很鬆弛,並沒顯得憤怒或是暴躁。
「今天下午。」我把昨天和今天的事大概講了一下,雖然某些細節有些含糊,但大體還是很真實的。
「為什麼不告訴我?」宋知書伸出一隻手,輕輕敲著面前的茶幾,似在表達不滿,「是覺得我不會幫你麼?」
我沒回話,算是默認。
「我說過了,人比東西重要……你不信我?」宋知書目光灼灼。
一個連親兒子都能犧牲的人,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堂主,交出呼市的客戶資料?
當然,這話我沒法說,於是隻能繼續沉默。
「你也聽過那件事情,對吧?」宋知書突然開口:「宋塵綁架了我兒子,逼迫我交出整個龍門商會……但我沒有同意,眼睜睜看著親兒子死在我的面前!」
我心裡想,這可是你說的,我一個字都沒提!
「以前我覺得自己沒錯,絕對不受別人的脅迫,才能無欲則剛,才是一個大哥的皿性!」宋知書輕輕地呼著氣,「後來漸漸發現,這麼做是不對的,尤其幾個孩子都死了後……民間有句老話,叫財齊人不齊,就算富甲天下,人都沒了有什麼用?」
他的眼神滿是滄桑、悲涼:「老話還說,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……隨著年紀越來越大,我也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……錢沒了還可以再賺,隻要不死總能出頭,人沒了就是真的沒了!所以,我不反對你救謝景山,哪怕犧牲再多也是值得的!」
我不知道宋知書是在演戲,還是真的想通了,但他此時此刻展現出的樣子,確實很真摯、很誠懇。
「……是我誤會您了!」不管如何,他想聽到的無非是這句話。
「誤會也正常吧,畢竟我以前確實是個偏執、頑固、不近人情的老傢夥!」宋知書輕輕地呼著氣,「拿到客戶資料以後,確定可以救出謝景山麼?」
「應該可以,有老狼作保!」我認真說。
「嗯……老狼這個人吧,雖然是咱們的對手,但是人品的確過硬,可以信任!」宋知書點了點頭,「希望你能順利,將謝景山平安地帶回來。」
「……好!」
「以後有什麼事都和我說,隻要在合理的範圍內,一定會答應你!」
「……好!」我也點了點頭。
宋知書難得這麼開明,搞得我心裡都有點感動了。
「這才對嘛!咱翁婿倆,有什麼不能說的?」宋知書笑了起來,看看左右,又低聲道:「客戶資料備份一下,將來重奪呼市也有保障!」
「行!」其實我早就備份了,但這樣不是顯得他聰明嘛。
「那就沒什麼事了。」宋知書站了起來,「去吧,將謝景山帶回來!」
「嗯!」我重重地點頭,起身就往外走。
「江城!」宋知書突然又叫了一聲。
「啊?」我轉過頭去。
宋知書坐在沙發上,面色非常平靜地說:「我是打算在你和費騰之間選繼承人的……但是今天晚上過後,天平開始往你這邊傾斜了……我覺得你更適合這個位置!」
「……謝謝!」這種大餅我已經聽膩了、免疫了。
「你和南龍門走得越來越近。」宋知書突然話鋒一轉,「將來會背叛北龍門麼?」
我不光要背叛北龍門……
還想殺你!
「不會。」我認真地說道。
「我也覺得你不會。」宋知書笑了起來,嘴角微彎,像個慈眉善目的老人:「一個為了朋友都能拋頭顱、灑熱皿的人,怎麼會背叛自己的老丈人?不看我的面子,也看採薇、如煙的面子對吧,她倆可都是你妻子!好了,走吧!」
我點點頭,迅速往外走去。
費騰還站在院中,他沒聽到我和宋知書之間的談話,看到我平安無事地走出來,當即焦急地大喊道:「乾爹,就這麼放他走了嗎,呼市的客戶資料有沒有拿回來……小心他備份啊!」
「江城,讓他閉嘴!」宋知書的聲音自背後傳來。
「亂你媽的!」我一腳踢出,直接將費騰踹飛。
接著帶領自己的人離開現場。
我不知道宋知書今晚吃錯了葯還是怎樣,但呼市的客戶資料確確實實拿到手了,救出謝景山也闆上釘釘了!
我當然很開心。
當天晚上,我帶自己的人在採薇莊園住下。
因為并州已經不是我的地盤,這裡的防守也不像以前那麼森嚴,但有宋知書今天晚上的種種表現,費騰肯定不敢再搞什麼鬼了,所以大家住得都很安心。
某卧室中,洗完了澡,我正站在窗邊吹著頭髮,忽然看到樓下有人鬼鬼祟祟地朝後院去了。
定睛一看,竟然是趙七殺。
用腳趾頭想,也知道是李東來了,當即起了惡作劇的心思,立刻出門也朝後院方向去了。
月影清冷、寒風凜冽,卻擋不住兩顆年輕躁動的心。
微微搖晃的竹林裡,空氣中飄浮著戀愛的酸臭味,李東正小心翼翼地捏著趙七殺的手,一臉心疼又矯情地說:「今晚砍了幾個人啊……三個哦,老婆好厲害……宋漁這狗東西不是人,女人當男人使,男人當牲口使,比資本家還過分……放心吧老婆,等有機會我踹他的屁股……」
我本來想多看會兒熱鬧的,聽到這話也實在是忍不住,立刻竄出去一腳踢在他屁股上。
「哎呦!哎呦!嚇死我了!」李東驚得大叫。
趙七殺又紅著臉逃走了。
我一把掐住李東的耳朵,罵罵咧咧地道:「老子在前線衝鋒陷陣,你在後面搞對象是吧,趙七殺是我的人,泡她經過我同意沒……」
李東嘿嘿地笑,說沒有沒有,這次過來除了泡妞,還給你帶來一個消息!
我說什麼消息?
「屠龍會最近往長安發展了……」李東壓低聲音。
我的心裡頓時「咯噔」一下,呼市剛剛陷落,長安又遭殃了,南龍門和屠龍會輪番登場,是真不打算放過宋知書啊,個個趴在他的身上吸皿、撕咬!
長安狼牙堂的堂主秦衛,我還記得他,二十多歲,性格衝動,宋如煙的忠實擁躉,和我有過矛盾,但後來也算是和解了……
不知能不能頂得住?
但說實話,我和秦衛的關係一般,甚至可以說是扯淡,遠沒有謝景山那麼好。
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心思管他,更何況還心繫謝景山,便點點頭說:「行,我知道了。」
「好,那我就先走啦!」李東這才飄然離去。
第二天早上,姜樂等人返回石城,而我馬不停蹄地趕往呼市。
張健隻給了我三天時間,現在已經第三天了,我是一分鐘都不敢耽擱。
到了呼市,來到小旅館中,我便迫不及待地給席洪打了電話。
不用多久,老狼、麻雀等人便來到了現場。
看我真拿到了呼市的客戶資料,他們還挺驚訝,問我是怎麼辦到的?
我便實話實說,除去中間「變裝宋漁、嚇走王小虎」的一段隱瞞以外,其他基本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了。
幾人聽後均是沉默不語,而且面面相覷。
「怎麼了?」我疑惑地問道。
「……這和我們印象中的宋知書不一樣!」老狼坐在旅館房間的椅子上,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紗窗,灑滿他稜角分明的臉頰,看上去像個翩翩君子,「宋知書不是那種會拿客戶資料去換一個堂主的人,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陷阱?」
老狼一臉謹慎:「資料會不會是假的?」
「不會。」我說:「我查過了,是真實的。」
「那就實在太奇怪了,宋知書從來不會這麼做事!」老狼眉頭微鎖,顯然在思考這其中的詭異和不對勁。
「人漸漸地老了,思想也會慢慢改變!」我無意為宋知書辯護,所以很快轉移話題,「反正客戶資料在我手裡,現在能換謝景山了吧?」
「隻要確定客戶資料是真的就行了!」老狼看向了我。
「確定!」我也再次點頭。
「好,那就出發!」老狼沒有要求驗貨,哪怕和我才見第二次面,也選擇無條件地相信我!
一眾人出了旅館,又上了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