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離前夜,她重生回了出嫁前

第一卷 第19章 羅浮夢

  孟澤掀開簾子,甯芙正規矩的站着,與上次相見,似乎長高了些,光是站在那,便足夠璀璨奪目。

  甯芙也在打量着孟澤,他與宗肆是表親關系,長得也有幾分相像,隻是相比之宗肆的俊美,更秀氣爾雅些,若是兩人站在一處,高大的宗肆還是要更抓人眼球些。

  也難怪孟澤日後與宗肆也有些矛盾,堂堂皇子,哪會願意被搶了風頭。

  “怎麼猜到是我的?”孟澤挑眉問。

  “宮中幾位皇子,我隻與六表哥相熟,所以鬥膽一問,心裡就盼着是表哥才好呢。”甯芙已想好了說辭,妍妍笑道。

  孟澤嘴角不由上挑,“表妹還是換個馬夫吧,今日要碰上的是宣王府那位,表妹就未必躲得過去這一遭了。”

  孟澤所指的,自然就是宗肆了,眼下提到他,恐怕是心中對他有怨言。

  “多謝表哥提醒。”甯芙斂眉道。

  孟澤雖為她收了幾分脾氣,可眼下并無花前月下的心情,隻吩咐身邊的護衛道:“讓甯表妹先過。”

  甯芙自然也看出了他強壓下去的怒氣,也不難猜測,孟澤的怒氣是如何來的,如今她與宗肆也暫時算得上一條船上的人,不由打探道:“六表哥可是有心煩事?”

  孟澤按捺住不耐:“倒也無大事,隻是與世子争執了幾句。”

  “世子與六表哥,是自己人,争執倒是小事,可不要傷了和氣,我阿母常說,自家人才會不遺餘力互相幫助,若是鬧得不和,那是很虧的。”甯芙替宗肆說好話道。

  孟澤聽了,倒是冷靜下來,是啊,說到底自己才是宗肆自己人,他雖在宋閣老的事上,未盡心盡力,可他還能向着老四不成?

  自己記恨他,與他心生嫌隙,才是便宜了老四。

  這樣一想,孟澤的怨氣倒是真的消了下去,便覺得甯芙對自己說的這番話,極其真誠,是真心替自己着想。

  孟澤身處深宮之中,日日所見的,都是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腌臜事,身邊的親妹妹都未必能真心對他,對甯芙便又溫和了幾分:“甯表妹說的是,對自己人,沒什麼可計較的。”

  “表哥日理萬機,今日就不耽誤表哥了,還是表哥先走吧。”甯芙往旁邊走了兩步,讓出路來。

  “那隻白鹦鹉養得如何了?”孟澤卻是有閑心的多問了一句。

  “大伯替我找了雀奴,雖還算活潑,卻是如何也養不肥,不瞞表哥,我日夜都操心這隻鹦鹉,有時都睡不踏實。”甯芙如實道,敬文帝賜的,她都擔心給養死了,那是大不敬。

  孟澤不由爽朗笑起來,道:“此鳥性格乖張,野性十足,一般的雀奴很難了解其習性,下回入宮,你将鹦鹉一并帶上,我替你養一陣。”

  甯芙隻當他是客套,她并非皇親國戚,入宮的機會并不多,便也沒有過多詢問,隻是照例欣喜含笑感激應下。

  而這感激,又大有門道,越是驚喜,施恩之人才愈有成就感。

  待孟澤離去,甯芙才沉思起他與宗肆的關系來,看來雙方之間也并非牢不可破,可惜上一輩子宮中之事未定,她還不知道日後究竟是誰能坐上那個位置。

  -

  鋪子開張之前,甯芙悄悄去了一次清天閣。

  傅嘉卉的辦事效率,便是甯芙,也是欽佩的,那幾張方子,已被制成了雪肌丸,肌息膏,裝其的木盒,也是上好的紅木,绮麗奢華。

  教人一看,便能認定這是高檔貨。

  甯芙霎時就理解了,古時為何會有買椟還珠之人,便是連她,也被那精巧的禮盒,吸引去了目光。

  “你原先與我說的想法,可是這樣?”傅嘉卉問道。

  “傅姐姐的構思,比我的想法還要精妙,怕是姐姐要知道我原先設想的模樣,得笑掉大牙了。”甯芙有些不好意思道。

  傅嘉卉被她逗得笑了笑,道:“甯妹妹如此會說話,怪不得世子對你也不同些。”

  甯芙心裡叫苦不疊,宗肆哪是對她與衆不同,隻是她有利用價值罷了,若非需要找慕神醫,宗肆是不可能帶她賞雪的:“隻是該如何讓謝姐姐,将這些養顔之物送給宣王妃,還未想好。”

  “這事你不用再操心了,世子已親自給宣王妃送過去了。”傅嘉卉道。

  宗肆親手送的,自然比誰送的都好使,如此也不枉被宗肆多抽了一成收入去,他雖黑心,可辦事卻是最靠譜的。

  而管事的,甯芙找的是曾因偷竊被大伯母衛氏驅逐出甯國公府的賬房先生,名喚張忠,而此人偷盜,卻是因為母親重病,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

  甯芙見張忠是孝順之人,其母親便是能拿捏他的把柄。

  她又是花錢給他母親請最好的大夫,又是表示自己是被他的孝順感動,但張忠要是不忠于自己,她也不會繼續好心,那時若斷了老人家的藥,也是不得已而為之。

  如此軟硬兼施,張忠感激涕零,“宣王府偷竊一事,我這些年來一直寝食難安,四姑娘肯信任我,我已是感動知己,請您放心,我絕非是背信棄義之人。”

  自己的人安插進去了,商鋪一事,甯芙也算放下心來。

  同時也不忘同宗肆示好,跟傅嘉卉道:“我難得見世子一面,若是傅姐姐碰到了世子,還請能替我轉達謝意。”

  “世子近日都在寒香山上養傷,四姑娘若是想找他,也是能尋理由自己去的。世子一人在山上,自然也無聊。”傅嘉卉提醒道,“與世子打點好關系,對甯國公府也大有益處。”

  如果不是因為甯诤,傅嘉卉是不會多嘴的。

  甯芙也清楚這一點,可她如此提醒,甯芙還是上了一次寒香山,又怕近幾日出府太頻繁,阿母起疑,她隻身一人喬裝打扮後溜出國公府的,又去清天閣借了馬車。

  這算得上是甯芙頭一遭自己出門,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,一路上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,隻是好在大燕民風淳樸,并未碰上壞人。

  宗肆眼力極佳,遠遠就看見一身着男子錦袍的女子,款款而來,又在路過那幾株梅花時,折了一支,才繼續沿着蜿蜒小路而上,怕摔倒,走得小心翼翼。

  至于人,他自然也認出來了,連走路也嬌嬌之姿的,除了甯國公府那位,還能是誰。

  甯芙走到木屋門口時,宗肆正在舞劍,淩冽迅猛,似鷹撲天,劍風過去,積雪紛飛。

  眨眼之間,那劍卻朝她而來,與她咽喉不過分毫之巨。

  “世子是我。”甯芙連忙拉下了鬥篷。

  宗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,劍鋒往上,輕輕貼在她的下巴處,又将劍往上擡了擡,挑起她的下巴。

  ……倒像是有一種被登徒子調戲的錯覺。

  甯芙想起自己穿着男袍,可不信他沒認出自己,咬唇道:“我是甯芙。”

  宗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收回劍。

  “想着世子劍傷未好,商鋪之事,不如我親自再來道聲謝。”其實轉念一想,讓傅姐姐代為轉達,也确實有些不夠真誠了。

  宗肆往她手上看了一眼,意思是感謝人就是這麼空手來的?

  甯芙臉紅一陣,白一陣,倒不是她不想帶東西,隻是帶着貴重東西出府,就該惹人起疑了,怕是連國公府都出不了。

  “世子那日為何不告訴我,這梅花叫羅浮夢,是有毒之物?”甯芙将梅花拿給他看,她也是有譴責他的理由的。

  宗肆看了看她,卻未言語,隻收起劍,轉身回了木屋。

  甯芙跟進去:“若非五妹妹告訴我這梅花有毒,隻怕這梅花還要在我屋裡待上許久,時間一長,這毒恐怕已經深入我的五髒六腑了。”

  光是這麼一想,甯芙就覺得他這人歹毒,難不成是怕她知曉太多秘密,想用此法,在不知不覺間,處理了她?

  宗肆卻是一頓,别有深意道:“羅浮夢,毒性并不強,隻是多用于青樓中,尋常女君,最好不要碰此物。”

  用于青樓中。

  甯芙想起那晚的夢來,她與陸行之在此處,颠鸾倒鳳,似生似死,不禁臉色發紅,在看到宗肆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時,又生出一種莫名的禁忌背叛之感來,臉便紅了又紅。

  “四姑娘将羅浮夢在寝居中留了一夜?”宗肆出聲淡諷道。

  在甯芙聽來,這就好似在奚落她夜間在想苟且之事,她倒是想回嗆一句,反正也不是在想你,幹你何事。

  隻是人前她做不到這般粗魯,便不吭聲。

  兩人一時間都未開口。

  過了須臾,甯芙才端端坐直,正色道:“世子認為,用慕神醫的名聲來宣揚商鋪,如何?”

  實在是宗肆與她的分成過于苛刻,大伯母的窟窿須一萬兩才能填平,短期内難以賺到這些銀兩,不得不借用慕神醫的名号,多賣一些。

  再者,慕神醫這輩子的此時,還不認識她,未給她方子,肯定會以為她借用他的名聲招搖撞騙,或許會主動來找她,那便不用等到半年後了。

  宗肆忖度片刻,道:“對外說這是慕神醫十年前留下方子。”

  他這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,有了慕神醫的行蹤,甯芙道:“好。”

  而既然來了,又少不了要虛情假意一番,以表關切。雖說感動不了宗肆,可這戲既然一開始就做了,自然得做全套。

  僞善一輩子,那就成了真善,假關心一輩子,那何嘗不是一種真關心。

  宗肆看了她片刻,緩緩道:“四姑娘既然感激我,不如将灼耀送我,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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