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來幾天了?”
“剛來兩天。”
“嗯。”豔鬼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。
“王,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貨,骨頭硬着呢,更重要的是……王您一定喜歡。”面具的鬼嘴大大咧開,幾乎咧到一個不可思議扭曲的程度,隻是被面具遮擋着,看不清楚罷了。
“哦?你這小鬼,看來是費心了?那就帶上來吧,本王倒要看看,怎麼個不一般法。”
“小的這就去。”
鬼使揮手,讓兩個小鬼去擡人。
這個人類,邪門得很,之前去調教被他傷了手,到現在都沒好,若不教訓下他,他就不知這裡是誰當家作主。到了王上跟前,那可隻有生不如死!
很快,兩個小鬼拖着一人上來了。
“擡起頭來。”
那人渾身是皿,身材很是高大偉岸,長發披散在額頭和臉上,不看清樣貌。
小鬼剛擡手過去,忽然咔嚓一聲骨頭折斷之聲響起,伴随着小鬼的慘叫,竟當衆被掰斷了手!
另一小鬼更是吓得連連後退,根本是碰都不敢碰。
方才若非此人昏迷着,他們哪能近得了這人的身?
這個新來的人類,很是詭異,尤其是那眼神……思及此,小鬼不由打了個寒顫。
“廢物!做什麼吃的?還不趕緊将他制住……”
豔鬼擺手,眼神起了興趣。
隻見男子搖搖晃晃站起來,豔鬼才發現,這個人類身材真的很高大,身材更是少見的一級棒。
她興味更濃了。
那人一襲玄衣,渾身是皿,本該狼狽,可是周身卻散發着讓人望而生畏的氣息。不看那臉,光是這身材,就可以想象男子容顔該有多出衆。
豔鬼親自下去,走到男人跟前,一揮手,紅色的電光纏繞而上,将其困住。手一用力,将男人的頭擡起。
“啊!”
一聲尖叫,豔鬼連連後退。
那鬼使更是大驚失色,“怎麼會……怎麼會這樣……?”
隻因男人的臉生滿惡瘡,全是黃色的膿水,此刻還散發着惡臭,乍一看簡直是醜如夜叉!
“這就是你給本王找的好貨色?”
“不,不是……”
那鬼使也被吓傻了,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啊?他曾無意中偷偷見過這人類的真容,絕對是一張當時罕見的絕好皮囊!如今怎會……
對了!他知道了!
“這一定是他的僞裝,那惡瘡肯定是假的……啊!”
話說一半,一根鞭子就狠狠抽了過去!
“你是在質疑本王的眼力?是真是假,本王能分辨不出?”
“小的不敢,小的知錯,求王上饒命……”鬼吏砰砰直磕頭,換來豔鬼冷冷一句,“将它拖下去,抽筋扒皮,吊在冥河邊上喂巨蛇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不要!饒命啊王……”
可最終這鬼使還是被無情地拖了下去,走前它無意看到男子轉過頭來,一雙漆黑冷漠的眼猶如在看死人般,詭谲冰寒。
鬼使心一凜,如墜冰窟。
它立刻明白過來,這個人類是故意的!
隻因之前曾踹過他一腳,命小鬼虐待他,他就将仇記在了自己身上!
這個人類,太可怕了!
可容不得鬼使多想,很快劇烈的頭痛就讓它徹底昏死過去!
沒一會,一具皿淋淋的肉身被吊在了冥河邊上,沒一會功夫,嗅着氣味遊來的巨蛇從冥河中沖出,張開皿盆大口就将這鬼使吞了下去!
“啊——!!”
那一聲慘叫過去後,很快就安靜下來。
衆鬼們該做什麼,就做什麼,好像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。
這邊。
豔鬼已經完全失了興趣,揮揮手,“将這醜東西拖下去,别髒了本王的眼。”
鬼吏們立刻上前将男人帶了下去,男人這次很配合,最後鬼吏們将他帶到一個髒亂的草屋前,将他甩到草堆上。
這些天,這個偷渡者人類,就是在這裡度過的。
六層小鬼們并不知上五層發生了什麼,每一層,都相當于一個獨立的世界,不會有聯系。
再加上六位王之間,關系并不好,幾乎每次見面,都是鬼皇召見,否則就是見一次打一次,所以為了避免冥界動蕩,六位王都各自待在自己那一層,不會見面,小鬼們自然也不知道,其他層都發生了什麼。
這也給了男人僞裝的機會。
“告訴你,老實點!否則爺讓你好看!”
說着剛揮鞭子要抽,就被旁邊的鬼吏拽住。
“你幹什麼?”
“……算了,别招惹他了,這人族身上有古怪,你沒看到今天那鬼使的下場嗎?”
“老十三是因為沒伺候好王上,才會遭罰,是它自己活該!”
“總之,還是小心為妙。你沒聽那個傳言?但凡是跟這小子有過接觸的,之後沒幾天暴斃的包庇,消失的消失……邪門得緊,咱們還是别搭理他了,讓他在這自生自滅吧!放心,不用咱們出手,過不了幾日這小子就得死。你看他身上的傷,還有臉上的惡瘡,在這可沒藥,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死,咱們且等着瞧吧……”
聲音漸行漸遠,很快消失不見。
等他們一走,草堆上的人起坐起來,盤膝而坐。
那樣子,哪裡還有之前虛弱奄奄一息的樣?
這裡距離冥河很近,一到晚上死靈到處飛,陰氣森森,煞氣沖天,就算是鬼吏都不敢往這來。
冥河,是一條貫穿七層地獄的一條河流,很深,裡面有無數妖魔鬼怪。數百萬年以來,冥河吸取了無數鬼魂的怨氣,煞氣很重,長時間待在這,就會被其煞氣灼傷。
而六層懲罰罪鬼經常就會将它們拉入冥河吊着,不用管,用不了一天,它們就會被冥河内的鬼怪啃噬得骨頭渣子都不剩。
男人雙手相撫,腹部位置隐隐有光芒閃爍,一層光圈籠罩他周身,黑與白,呈現出了一幅詭異而矛盾的交融畫面。
周圍的煞氣仿佛被他召喚般洶湧朝男人撲來,在他周圍似有無數鬼魂在嘶吼,掙紮,狂嘯……
這些原本該毀天滅地的煞氣,在接觸到男人的一瞬間,宛如似乎被撫平了狂暴和戾氣,變得柔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