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裡塵神情不卑不亢，起身一禮。
“今年他便會入聖殿，往後還需你多多關照。”
“斂華尊言重了，我一閑雲野鶴之人，何談關照？”夜墨炎聲音淡淡，手有一下沒一下撫着膝蓋上的小奶貓。
百裡塵看着這一幕，眼眸閃爍，很快轉瞬即逝。
“哈哈哈，你這就說笑了，誰人不知鼎鼎大名的九夙尊上？你是酒壑仙師唯一的徒弟，若論起來，老朽也得尊稱您為閣下呢！”
酒壑仙師？
這又是誰？
淩雪薇聽着這些陌生的名字，一臉的迷糊。
夜墨炎認他做了師父？
淩雪薇心中疑惑越來越多，而且看這個斂華尊的樣子，總覺得他好像話中有話。
之前百裡塵就曾告訴她，這個斂華尊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，他是玄尊門下第一得力幹将，那今日這番舉動，有何深意？
很快，他們便離去。
直到百裡塵身影消失，淩雪薇才終于松了口氣。
“小家夥認識他？”
頭頂上忽然傳來的聲音讓淩雪薇一僵。
不會被看出什麼了吧？
“喵嗚……”
她是隻喵，她什麼都聽不懂。
淩雪薇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，她怎麼忘了夜墨炎有多敏銳。
“我知道你聽得懂。”
她汗。
對上夜墨炎面具下穿透力極強的視線，淩雪薇依舊一臉無辜。
哼！以為這些年跟他待在一起是白待的？
夜墨炎究竟是不是真的生氣，還是隻想吓唬下她，以為她看不出來？
大眼瞪小眼。
許久，夜墨炎心頭閃過一抹疑惑。
輕撫着小奶貓毛茸茸的臉，對上它黢黑澄澈的貓眼，卻覺得莫名的熟悉。
這種感覺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
他在哪裡看見過這隻小貓嗎？
“主子，該走了。”
這時觀止星進來，打破古怪的氣氛。
“嗯。”
夜墨炎起身，淩雪薇松了口氣，總算是把這茬揭過了。
算是安全了吧？
……
“你回去吧，帶老夫向你師父問好。”
這邊，斂華尊與百裡塵出來。
“斂華尊，那位九夙院長是什麼人？”百裡塵狀似無意地問了句。
斂華尊輕笑，“怎麼？對他感興趣？”
随即笑意微斂，“他的事，你最好莫要過問。”
這句，已經明顯帶着幾分警告了。
“你生性謹慎淡薄，日後就算入了聖殿，也要如此，不可逾矩。”
“弟子明白了。”百裡塵行了一個禮。
斂華尊颔首，随即離去。
目送他消失，百裡塵垂下的眸子閃過精光。
那隻貓，顯然是淩雪薇。她為何要接近這個九夙？
斂華雖沒有多言，可字裡行間卻透露着對九夙的忌憚，再加上他聖藍學院院長的身份，不用想也知不是泛泛之輩。
百裡塵對九夙的感覺，隻有一個詞：
危險。
這樣的人，淩雪薇接近想要做什麼？
萬一被發現，那……
百裡塵心中透出幾分焦急，這時，肩膀忽然被拍了下。
“你一個人在這傻愣什麼？連我來了都不知道！”
納蘭亭不知何時出現，神情有些詫異。
“怎麼了？出什麼事了？”
他立刻看出來百裡塵表情不對。
“沒什麼，你怎麼回來了？”百裡塵問道。
“還不是在隊伍裡沒看見你，就過來看看。剛剛的是斂華尊吧？你們說什麼了？臉色這麼難看？”
他臉色很難看嗎？
百裡塵一怔，随即問，“你可知聖藍學院的院長是何人？”
“聖藍學院？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？”
不過納蘭亭還是道，“你說的可是創立聖藍學院的那位酒壑仙人？”
“不是他，是他的徒弟。”
“徒弟？原來你也知道啊！”
納蘭亭神情驚訝，随即環顧四周，“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，先離開再說。”
兩人很快下了小島，來到城中的一處茶館，找了雅間才繼續道，“酒壑仙人收徒之事極為隐蔽，你是如何知道的？”
百裡塵看着納蘭亭，“那你呢？”
納蘭亭道，“我也是之前偶爾路過老家夥房前才聽到的，哎呀不說這個，你快說你是怎麼知道的？據聞此事好像隻有聖殿的上層才知曉，就連我家那老頭子也是打探了許久才得知一點點線索。”
原本他家老頭子是希望他先進聖藍學院鍛煉幾年，再進聖殿。所以便讓人打探聖藍學院的消息，才發現，如今執掌聖藍學院的，不是那個副院長辛子真，而是另有其人。
順着這條線索，自然而然就查到了他。
對方似乎也并未刻意隐瞞，之所以這麼說，是他們納蘭家的人在探查時暴露了行蹤，被其隐衛捉住，原本以為必死無疑，卻不想那人竟放了他們。
弟子回報，老頭子還着實擔憂了一段時間，卻不料對方久久沒有動作，一時間也是捉摸不透對方的深意。
他也因此聽說了九夙這個名字，老頭子還特意叮囑他，讓他日後别多招惹此人。
沒想到今個，會再次從好友口中聽到這個名字。
“是那位斂華尊告訴你的？”
“方才，我去見了他。”
“見了誰？九夙？”
百裡塵颔首。
納蘭亭驚訝，“聽聞此人行蹤成謎，輕易不露面，就算出來也戴着一張面具，看不到真實容顔，你真看見他了？”
“沒看見臉。”
“哦，那也很難得了。原來是斂華尊帶你過去的，他認識他……也難怪了。”
“難怪什麼？”
“玄帝當年也出自聖藍學院，是那位酒壑仙人帶出來的，斂華尊又是玄帝門下第一高手，自然是認識這位九夙了。不過要論起來，此人與玄帝平輩，畢竟酒壑仙人此生也就隻收了三個徒弟。一位是玄帝，還有白帝，再然後便是這位九夙了。”
“不過世人好像知曉他的并不多，此人也是這一年才剛剛出現的，至于有個背景，還真無人知曉。”
其實納蘭亭知道的也很有限，可字裡行間也能看出來，對此人的忌憚。
百裡塵擰眉。
這一年……才剛剛出現。
不知為何，百裡塵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，可又一時間又理不出什麼頭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