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間，夜修天有些晃神。
這笑……
“鵲爺爺。”
淩雪薇擔憂的聲音傳來，夜修天回神，眼中露出幾分複雜。
“這位公子……”
“在下墨九夙，見過前輩。”
“墨？哪個墨？”
夜墨炎雖疑惑，但還是回道，“筆墨橫姿的墨。”
“你、你能否摘下面具，讓我看看……”
“鵲爺爺！”
淩雪薇沒想到，老爺子反應會這麼大，她怕會刺激到他。
“丫頭，你告訴我，他是不是……是不是……”
老爺子抓住淩雪薇的胳膊緊緊的，帶着些顫抖。
對上他期許又激動的眸子，淩雪薇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月風在一旁也是一臉激動，從進來到現在，他就發現了！是主子！絕對是主子！他不會看錯的！
“鵲爺爺，你先冷靜一下。我知道你在想什麼，等會我會告訴你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
“月風，在雪松梅居清理出一間客房，帶他們暫時過去。”
“是。”
月風按捺激動的心情走上前，“主……您請。”
憑月風的機智，已經猜出事有隐情，所以在未了解情況前，他自然不會亂來。
夜墨炎帶着阿淵出來了，在月風引領下，來到一座院前。
“就是這了。”
“你認識我？”
月風身子一僵，似不敢置信，神情中是激動，又是喜悅……
“我、我……”
月風這副樣子，無需言明夜墨炎便已明白。
隻是，他并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護衛。
還有方才，那位老爺子反應也很奇怪。尤其是看到阿淵時……
這時，夜墨炎突然看到眼前的庭院，一股熟悉之感撲面而來。
這不是他在夢境中看到的地方麼？
一草一木，一山一石，甚至是一磚一瓦幾乎是一模一樣！
夜墨炎心中震驚無比。
為何他會夢到這裡？
眼前的一切并非幻境，更非夢境！梅香，雪松，風鈴之聲，一切的一切，真實得讓他驚訝。
……
“丫頭，這究竟怎麼回事？”
這邊，夜修天追問。
“阿宸，你先帶綿綿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
狄簡和皇甫宸領着綿綿出去了，淩雪薇才道，“鵲爺爺，接下來我說的你可能暫時無法接受，但你要冷靜。”
“好，你說。”夜修天深吸一口氣，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。
“他确實是夜墨炎。”
之前隻是猜測，如今親耳聽到證實，夜修天身子激動到發顫。
“真的？他真是炎兒？丫頭，你沒騙我？”
“鵲爺爺真的是他。”
“太好了，炎兒還活着，還活着……”
老爺子激動得眼眶發紅，焉知這幾年他是如何度過的。如今，得知夜墨炎還活着，他豈能不高興？
“鵲爺爺您還好麼？”
“沒事，沒事，我很好，這是好事！丫頭啊，炎兒吉人天相，總算老天還是憐憫我這老頭的。”
“您别這麼說……”淩雪薇聽着有些難受。
鵲爺爺這一生經曆過無數死别，如今這麼大歲數，還要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……
淩雪薇知道，在夜墨炎消失這幾年，鵲爺爺一直都将痛苦壓在心底，不願她擔心，更不想勾起她傷心事。在她無法照料綿綿之際，一力扛起照顧綿綿的所有事情。
如今，好不容易夜墨炎活着回來，可……
“鵲爺爺，他不記得了。”
“什麼？”
淩雪薇神情複雜，“他……失憶了。”
“失憶了？”
“對。”
之後，淩雪薇便将如何遇見他，後來發生的一切都說了。
許久，夜修天歎息。握住她的手，“丫頭，苦了你了……”
淩雪薇眼眶一酸。
沒想到鵲爺爺第一反應是這樣。
“丫頭，隻要人還活着，其他的，都好說。”
“鵲爺爺，我知道。”
“丫頭，你若是委屈，就哭吧，在爺爺這，不用憋着。”
“爺爺……”
……
片刻後，淩雪薇冷靜下來。
兩人又說起了阿淵。
“我看那孩子，長得跟炎兒小時候一模一樣，難道他是……”
“他不是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我知道您在想什麼，阿淵他，并非普通孩子，他的身世有些複雜，一時間說不清楚。但他的确不是點點……”
“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隐？”
“是。”
夜修天歎息，“既如此，我就不追問了。隻是點點他……還沒消息？”
“我在雲隐門的藏書閣看過，神界曾經有一個神秘種族，名為旒月一族。海靈族曾經侍奉過這一族百年，但後來，旒月一族分裂，其王被殺，一直被視作至寶的冰藍之眼也不翼而飛。”
“冰藍之眼？就是當年消失在綿綿和點點體内的那寶物？”
“沒錯，我順着這條線去查，就查到了這一族。但如今，此族在神界銷聲匿迹，鮮少露面，記錄的文獻也少之又少。我可以确定，當年那個黑衣人，就是這一族之人。”
她詢問過容霸天，巧合的是，他曾經就接觸過這一族的人，并與之交過手。對他們的身法很了解，她便詳細描述了那晚黑衣人的招式，終于确定他身份。
關鍵一點是，除了旒月一族，也不會有人費盡心思去找冰藍之眼。
“這冰藍之眼究竟是何物？”
“文獻記載，冰藍之眼擁有‘神賜之力’，天生的聖龍氣運。此物乃旒月一族的鎮族至寶，隻要有它在，便可保其繁榮富強，延綿後代，威震四方。後來，冰藍之眼不慎遺落，旒月一族才逐漸走向沒落。所以旒月一族這麼多年來，一直想要找回此寶。”
“當真有如此神奇之物？”
淩雪薇點頭。
當時冰藍之眼消失，還在神界引發不少波瀾。不少勢力都想趁機得到此寶，還掀起不少腥風皿雨。
直到後來，始終尋求不得，事态這才平息，衆人也才漸漸遺忘這事。
原本她也以為，冰藍之眼不過是尋常寶物，後來才知，自己大錯特錯。
“那晚，冰藍之眼忽然消失，綿綿和點點身上并無特别明顯的變化，可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安。”
淩雪薇何嘗不是？
這東西都能引來黑衣人不惜悄悄下界也要帶走，可見他們不會輕易善罷甘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