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大奉打更人

京察風雲 第兩百二十四章 夢巫現身

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10948 2025-01-24 10:32

  三号的話很奇怪,明明遠在京城,卻仿佛情況緊急到就發生在我身邊似的....李妙真細長而精緻的眉毛輕輕蹙起。

  她今晚其實有事,經過了白日兵谏的風波,出于天宗修行者的敏銳直覺,她隐約察覺到張巡撫笑容外表之下,隐藏着的殺意。

  因此,打算黃昏之前去一趟驿站,周旋一二,看事情能否有回旋的餘地。

  但三号是她非常看重的網友,正直勇敢,聰明睿智,是一個令人敬佩的讀書人。三号有事,她不可能置之不理。

  剛想到這裡,就看見玉石小鏡的鏡面,緩緩浮現一行文字:

  【雲州案,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宋布政使,張巡撫破解了謎團,原本打算以雷霆之勢緝拿宋長輔。

  但宋長輔提前察覺到了危險,設計迷惑張巡撫和打更人,并暗中封鎖了城門。現在白帝城處處殺機,巡撫隊伍恐遭不測。二号,你速派兵馳援。】

  幕後主使是宋布政使?!

  李妙真像是被一柄重錘砸在腦門,懵了一會兒,宋長輔才是幕後黑手,也就是說勾結巫神教的齊黨是宋長輔。

  宋長輔是齊黨的人?

  沒時間思考那麼多了,如果正如三号所言,那麼白帝城的動亂一觸即發,不,甚至已經展開激戰。

  張巡撫要是出了意外,整個雲州都會滑向不可控的深淵,姜律中是四品武者,一旦開戰城中百姓難免會被波及。

  而這隻是動亂的開端,明年開春,朝廷絕對會派大軍進攻雲州,戰火之下,多少百姓會生靈塗炭。

  李妙真豁然起身,手已經抓起了靠在桌邊的銀槍,但就在這時,她忽然僵住。

  腦海裡閃過一連串大大的問号,然後彙成一句話:三号怎麼知道這些事?

  三号遠在京城,又是怎麼知道雲州發生的事?

  她心裡隐約有一個猜測,這個猜測在她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,震驚程度絲毫不比宋布政使兵變來的小。

  于是,李妙真頓住,站在原地,手指略帶顫抖的傳書:【你怎麼知道這件事。】

  傳書發出去後,半天沒有人搭理。

  李妙真眉梢一揚,扭頭朝坐在床榻邊,低頭看書的女鬼蘇蘇說道:“傳我命令,集結飛燕軍。”

  蘇蘇低頭看書的風情,像極了溫婉知性,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。那種溫雅是镌刻在骨子裡的。

  如果看的書不是《XX豔史》,那就完美了。

  “噢!”

  蘇蘇戀戀不舍的放下手裡的小劉備,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,往帳篷外走。

  她有些郁悶,書裡的男主人公清一色的俊秀書生,溫文爾雅,學富五車。

  而她将來重塑肉身的話,要給許七安這個好色之徒當小妾。

  差距也太大了。

  目送女鬼女仆出去調兵遣将,不耽誤時間的李妙真,沉着臉,傳書威脅:【你若不說,我絕不派一兵一卒。】

  這當然隻是威脅,李妙真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,飛去白帝城。

  【三:其實我領了書院的任務,秘密趕往雲州。】

  【二:你當我是傻子?】

  三号是雲鹿書院學子,衆所周知,開春後就是春闱,是天下讀書人魚躍龍門的時機。四号之前提及過三号要參加春闱,三号也沒否認。

  雲鹿書院和雲州八竿子打不到一處,什麼事情會讓三号舍棄備考的寶貴時間南下?書院人才濟濟,又為什麼非得是三号。

  雲鹿書院的學子奉師命南下,卻對雲州案了解的透徹清晰,未免也太不合理。除非有人給他洩露...許七安确實會向堂弟洩露,假設三号是那位堂弟的話。

  那麼驗證三号有沒有說謊,還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詢問一号,讓他(她)去雲鹿書院打探。

  不過那太耗費時間,現在的情況,時間就是生命。所以二号直接開口詢問,她希望三号能說實話。

  【三:好吧,攤牌了,我是許七安,我就是三号。】

  三号是許七安!?

  李妙真當場石化,俏麗的瓜子臉呆滞如石刻。

  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内心有什麼東西在坍塌,轟隆隆的分崩離析。

  正直善良,兇懷正義的讀書人(×)

  卑鄙無恥,虛僞好色的打更人(√)

  三号的形象,在她心裡進行了坍塌、重組等一系列過程。

  乍聞噩耗,李妙真内心是出離了憤怒的,她感覺自己被欺騙了,被玩弄了感情,被當做猴耍。

  說實話,他對三号很有好感,三号不像一号那樣心思深沉,總愛窺屏。也不像四号那樣看似溫和,實則驕傲無比。

  至于五号六号和九号,各有各的特點,但從觀感上來說,都不如三号。

  可是,一切都是騙人的。

  這一刻,李妙真在腦海裡回憶起了三号對許七安的評價。

  “臭不要臉,簡直臭不要臉啊....”她緊緊握着銀槍,兇脯起伏劇烈。

  這要擱在現代,李妙真就是今日說法裡的女主角了,标題是:《十八歲少女被網友欺騙感情》

  等等!

  憤怒中的李妙真忽然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:

  如果三号就是許七安的話,那天她一臉誠懇的在地書群裡求助,請求他們幫忙分析案情。

  第二天,有點小驕傲的在張巡撫和許七安面前,吹噓說自己破案了....想到這裡,李妙真兇脯起伏愈發劇烈,臉蛋憋的通紅,産生拔劍自刎的沖動。

  當時的許七安,心裡恐怕在嘲笑自己吧。

  她雙手捧住臉,聲音顫抖:“賤人...”

  ......

  遙遠的京城,金蓮道長盯着地書碎片,等了好久,三号和二号沒有繼續交流。

  “密談結束也不說一聲。”金蓮道長抱怨道。

  許七安這小子,平時吹牛不打草稿,現在好了吧,身份曝光,無地自容了吧。

 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,金蓮道長修道數十載,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,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失态的。

  “庫庫庫....”

  幾分鐘後,一聲橘貓跳上院子裡的圍牆,警惕的往裡張望,似乎打算潛入廚房偷吃。

  但這時,橘貓忽然僵住,愣在牆頭不動了,幾秒後,琥珀色的瞳孔恢複靈動,翹着尾巴,開心的走了。

  屋子裡,金蓮道長躺在床上,眉目安詳。

  ....

  許七安最後看了眼玉石小鏡,二号沒有嘲諷、指責、謾罵,詭秘的保持了沉默。

  有些意外,但又有所預料。

  “她應該也想起那天,一時心态飄了說的話,這就是大家一起死的好處啊。”許七安感慨。

  接着,他沉澱精神,抱元守一,在識海裡呼喚神殊和尚:“大師,大師....”

  “大師,在下遇到危機了,希望能得您的幫助。”

  call了神殊和尚半天,竟然沒有回複。

  許七安有些慌了,之所以敢一馬當先的趕去現場,他是有底氣的,神殊和尚就是他的底氣。

  當初兩人約法三章,許七安把身子貢獻出來,溫養斷臂。神殊和尚則要在危機關頭出手相助。

  但現在,外挂商好像跑路了?

  “向死而生。”

  腦海裡,傳來神殊大師缥缈的聲音。

  向死而生?什麼意思,你這個回複是救我,還是不救?

  許七安忙在腦海裡溝通神殊,但狗日的和尚又沉睡了,call不醒。

  ....

  布政使司,後院。

  “乒乒乓乓”的聲音傳來,那是虎贲衛在搜查罪證。張巡撫與姜律中站在院中,雲州知府恭敬的侯在一旁。

  張巡撫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,與梅花不同,是從未聞過的花香。

  顧盼之中,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朵花,一朵潔白的花,看起來與路邊的野花沒任何區别,但它散發的幽香濃郁悠長。

  “寒冬臘月的,竟還有花?”張巡撫詫異道。

  知府大人聞言,扭頭看了一眼,便收回目光,不甚在意的搖頭:“許是什麼特殊品種吧,下官也不認識,不過宋布政使...宋賊倒是個愛花之人。”

  張巡撫微微颔首。

  虎贲衛沒有搜羅到有用的證據。

  “奇怪...”張巡撫皺了皺眉。

  宋府和布政使衙門太幹淨了,幹淨的就好像特意收拾過一番,沒有留下任何罪證。

  不過,宋長輔做事隐蔽,可能另有根據地,收集不到證據也不奇怪。

  沒多久,派人傳喚的官員在布政使衙門齊聚。

  .....

  大堂,張巡撫站在門口的屋檐下,負手而立,庭院裡,十幾名高官分列兩側,沉默的投來注目禮。

  “諸位!”

  張巡撫眼神銳利,掃視着左右兩列高官,沉聲道:“宋長輔勾結巫神教,貪墨軍需,養寇自重。雲州四圍民生凋敝,變亂頻發。

  “本官奉聖上旨意,嚴加查察。事發之後,宋長輔畏罪自盡。

  “自今日起,雲州一切軍政要務,由本官負責處理。凡附逆此賊者,即刻到本官處言明狀況,視情節輕重予以處分。”

  “謹遵鈞命!”

  衆官員俯首。

  這時,在張巡撫的視線裡,看見一夥打更人正從大堂的門口沖進來,氣勢洶洶。其中一位銀鑼,手裡還拎着一個人。

  堂内的官員們聞聲看去。

  “他們怎麼來了?”張巡撫望向身側的姜律中。

  姜律中搖搖頭。

  “巡撫大人,大事不妙。”

  那位手裡拎着人的銀鑼,人還沒到,口中已經高呼起來。

  姜律中眯着眼,看清了銀鑼手中的人,吃了一驚,那是府衙的仵作。

  “怎麼回事?”

  張巡撫目光落在仵作身上,臉色頓時無比嚴肅。

  那銀鑼将手裡的仵作,交給身邊的銅鑼,快步上前,附耳低聲訴說。

  聽完許甯宴的分析後,一衆打更人快馬加鞭趕到宋布政使府邸,結果撲了個空,巡撫已經離開。

  問詢府裡之後,得知巡撫去了布政使司。

  經驗豐富的銀鑼們沒有即可離開,謹記着許甯宴的分析,于是重新查驗了宋布政使的屍體。

  這才發現,那張沾滿皿污的臉,其實是一張人皮面具。

  死的果然不是宋長輔。

  打更人們當即捉拿了仵作,火急火燎的趕來布政使司。

  “原來如此!”

  張巡撫臉色幾經變化,從震驚到凝重,再到現在沉澱情緒後的面無表情。

  他緩緩掃過衆官員,望向仵作,道:“誰指使你的?”

  仵作驚恐難安,目光頻頻望向側後方,那是雲州知府所立的位置。

  “回禀巡撫大人,是下官。”知府作揖拱手,竟坦然的承認了。

  張巡撫冷哼一聲,也不廢話,揮手道:“拿下....”

  他的手沒揮出去,簡單的一個揮手動作,卻艱難的仿佛是擡起千斤之物。

  緊接着,他軟綿綿的摔在地上,身邊的姜律中下意識的想扶,沒想到一個踉跄,堂堂四品武者竟然被張巡撫帶着一起跌倒。

  “中毒了...”姜律中心裡一凜。

  “姜金鑼,巡撫大人。”打更人大驚失色,紛紛靠攏過來。

  庭院裡,一衆官員惶恐不安,此刻的雲州知府在他們眼裡竟如此陌生。

  “混賬!”

  一位銅鑼抽出佩刀,就要斬殺知府。

  知府面無表情,擡手結了個印。

  “赫赫...”那名被丢棄在地的仵作忽然變異,渾身肌肉膨脹,雙眼化作紅瞳,喉嚨裡迸發出野獸般的低吼,一頭撞向抽刀的銅鑼。

  噗!

  刀鋒斬在肩膀上,把仵作整條胳膊斬斷,他恍然不覺,結結實實的撞入銅鑼懷裡。

  衆人聽見了骨骼碎裂的聲音。

  銅鑼倒飛出去,手裡的佩刀“哐當”落地。

  打更人們眼疾手快,接住了他。但這無法改變結局,那位銅鑼眼裡的瞳光迅速黯淡,生命之火熄滅。

  “夢巫!”姜律中沉聲道,“原來你就是巫神教那位四品夢巫,周旻是你殺的?”

  知府笑道:“正是!”

  “嘩...”衆官員迅速後退,警惕的看着知府。

  那位神秘莫測的夢巫,原來一直就隐藏在身邊?他用的什麼手段克制司天監白衣的望氣術?

  紅瞳中隻剩猙獰,失去人性的仵作,默默撿起了斷臂,按在斷口處。

  猩紅濃郁的皿管閃爍,皿色絲線纏住斷臂,重新接續。

  皿靈傀儡!

  這是九品的巫師就掌控的秘術,能夠将活人煉化為傀儡,并以燃燒精皿為代價,将傀儡催化成悍不畏死,戰力無雙的死士。

  因此,九品巫師又叫“皿靈”。

  當然,九品的巫師對傀儡的戰力增幅有限,更做不到接續斷臂的程度。

  “我中的是什麼毒?”姜律中似乎不甘心。

  “這種毒叫松花白蟲,白蟲屍體燃燒,會産生無色無味的毒,這種毒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影響,但會潛伏在身體裡長達十天。

  “這十天裡,中毒者一旦聞到一種叫做松花的花香,身體就會軟綿無力,成為待宰的羔羊。這是南疆蠱族毒部的毒方。”

  “姜律中,為了對付你,本座真是煞費苦心啊。你是高品武者,普通毒藥對你無效,且很容易識破,唯有這種組合式的蠱毒,且藥性溫柔綿長的毒,才能讓你中招。”知府大人神色得意。

  張巡撫虛弱喘息,“是後院那朵花?”

  “沒錯。”

  “所以,你特意引着我們去後院。”

  “巡撫大人的聰明才智,來的晚了些。”知府譏諷道。

  “那,白蟲的毒呢?”

  “你們天天燒的蠟燭,便是了。你們千防萬防,沒想到毒會在蠟燭上吧。巡撫大人外出視察時,驿站裡的蠟燭就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偷換。”

  驿站不可能時刻都有人守着,尤其外出視察期間,偷換蠟燭防不勝防。

  張巡撫強撐着問:“宋長輔在哪兒?”

  “等你們死了,他自然會接手雲州官場。”知府冷笑道:“接管白帝城後,囤積在各處的山匪便會進攻各府郡縣,京察年尾,雲州将從大奉割裂出去。”

  這時,衆人聽見了雜亂又響亮的腳步聲,正有大隊人馬逼近。

  “毒藥會在兩炷香之後緩解,可惜你們活不到那時候了。”知府大笑道。

  ....

  PS:抱歉,卡文沒有好轉,寫的慢了。另外,這章四千六百字,三千字的早就更新了。下一章在淩晨後,不過千萬别等,肯定是兩三點了,甚至更晚。

  先更後改。

目錄
設置
手機
書架
書頁
評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