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心都是肉長的。

　　奶奶疼她，對她好，她都能感受得到……

　　裴清淺也說不出的憋悶：“不會的。”

　　“還有我。”秦如生硬地開口，明明習慣了端着姿态，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不好接近的樣子，可一遇到裴清淺，卻屢屢破功……

　　她說：“你如果敢不聯系我……”

　　裴清淺眼眶發酸：“我有時間，肯定會找你們的！”

　　秦如緊跟着說：“沒時間，那我們去找你，你也不許煩。”

　　裴清淺生怕在說話，會洩露情緒，隻能點頭。

　　秦如眼眶發紅，她向來愛惜自己在其他人面前的形象，騰地站起來，悶悶地說：“我有些累，先去休息一會兒。”

　　奶奶因為兩人離婚的事兒，已經偷偷哭過好幾次了，但她不想再讓清淺看到了。

　　不然清淺到時候心軟妥協……

　　奶奶總覺得，真到那個地步，裴清淺一定不會開心，于是擡起自己的胳膊，跟秦如說：“我也是，你扶着我上樓吧。”

　　秦如順從地扶着奶奶。

　　走到樓梯口，奶奶轉頭提醒：“衍之，别忘了送清淺回家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出去的時候，路邊的燈已經亮起。

　　慕衍之幫裴清淺拉開副駕駛的門。

　　裴清淺彎腰坐進去後，情緒一直不佳。

　　慕衍之也察覺了：“奶奶很喜歡你。”

　　裴清淺單手撐着臉，望向窗外，溫和的聲音，平靜得可怕：“是啊。”

　　慕衍之接着說：“媽也很喜歡你。”

　　裴清淺忽然想起第一次跟秦如見面時的情景，當時，她作為慕衍之的未婚妻出現在慕家。

　　慕家人都為她準備的有小禮品。

　　隻有秦如伴着一張臉，手裡拿着一個看起來很廉價的紙盒子，等别人把禮物都送給她以後。

　　秦如極其嫌棄地瞥了她一眼，然後把手中的盒子，扔到垃圾桶裡。

　　她以為秦如是讨厭她才這麼做的，心情還有些忐忑，正當她糾結要怎麼跟未來的婆婆搞好關系時……

　　秦如卻冷冷地讓她先等着。

　　然後自己上樓拿了另外一份禮物。

　　一直到後來，奶奶當着她的面調侃秦如的時候，她才知道，秦如準備的第一份禮物已經價值不菲。

　　但後來的那一份禮物，意義更加獨特……

　　因為那要秦如對兒媳婦特别滿意才會送。

　　裴清淺勾起唇角，秦如這個人看起來冷漠，又有些傲嬌，實際上卻很可愛：“我知道。”

　　我也是。

　　慕衍之透過後視鏡，看到裴清淺的表情，終究還是沒能把那句話說出口。

　　裴清淺自顧自地說：“她們兩個都很疼我。”

　　說來也奇怪……

　　别人都說婆媳關系非常難處，但秦如跟她卻從來沒有鬧過矛盾。

　　奶奶也很疼她。

　　隻不過，當初越好，真到要離婚的時候啊，就越是放不下。

　　裴清淺說着，不禁笑了：“有的時候，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她們失散多年的孩子。”

　　慕衍之局促地看了裴清淺一眼，雙手握着方向盤，卻因為緊張，雙手微微的發抖。

　　這是從沒有過的心情：“那如果……”

　　裴清淺扭頭看他。

　　慕衍之每一句話都說得非常艱難：“讓你為了她們，不跟我離婚，你願意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