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清淺向來吝啬在這方面滿足他。

　　慕衍之知道這兩個選擇對裴清淺來說，都很難，所以他根本不想給裴清淺機會：“我數三個數，如果你還不回答我，我直接當你不想跟我離婚，三……”

　　磁性而又冷漠的嗓音，說的卻是近乎胡攪蠻纏的話，狼狽而又可憐。

　　但他自己卻沒有察覺……

　　黑眸盯着裴清淺，希望能夠在她開口之前把剩下的兩個數數完。

　　好像這樣，兩個人就真的不用領離婚證了一樣。

　　“慕衍之！”裴清淺冷聲喊出他的名字：“你在感情方面，能不能成熟一些？”

　　慕衍之眼圈發紅：“不能！”

　　裴清淺實在是不能夠理解慕衍之，分明不喜歡她，卻偏偏要在離婚的時候拖拖拉拉……

　　難道他真以為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？

　　不會心動。

　　更不會痛嗎？

　　裴清淺連續做了幾年的心理準備，今年更是在一次又一次即将拿到戶口本，卻沒能離婚的經驗裡，調整自己。

　　終于能夠在現在，用這麼平靜的态度，跟他相處。

　　可他卻又這麼努力的挽留……

　　真的以為她不會動搖嗎？

　　裴清淺身體繃緊，為了強迫自己狠下心，現在的她甚至不想跟慕衍之多說一句話。

　　因為她怕她會在慕衍之說出不離婚的時候，不受控制地說好！

　　然後又回到那段像是沼澤一樣的婚姻裡……

　　越陷越深。

　　裴清淺已經不奢望得到慕衍之的愛了，她隻希望以後，能夠做好自己：“那就别聊了。”

　　“老婆！”慕衍之用力地抓住裴清淺的胳膊：“再給我一次機會！”

　　裴清淺别開臉：“這個答案，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。”

　　慕衍之不知道該怎麼做，才能說服裴清淺，隻能笨拙地邊哽咽邊跟她保證：“我發誓，這一次我一定好好對你。”

　　隻要她同意不離婚！

　　“不需要。”裴清淺扯掉慕衍之的手，态度冷漠得可怕：“看你今天，似乎并不想跟我溝通你說的那件事。”

　　“我想。”慕衍之見裴清淺要走，從背後抱住她：“老婆，這一次是我做錯了，我道歉，你原諒我好不好。”

　　馬路上，人來人往。

　　慕衍之卻絲毫不再顧及自己那高冷得，甚至高高在上的形象，緊緊地把裴清淺擁在懷裡，不撒手。

　　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句話，不能讓裴清淺走……

　　否則，這段婚姻就真的完了。

　　裴清淺身體繃得緊緊的。

　　慕衍之胳膊用力，臉埋在她的肩膀上，往常總是淡定的嗓音，如今卻染上了哭腔：“老婆……”

　　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老婆。

　　希望裴清淺軟化裴清淺的态度……

　　然後她就同意不離婚了。

　　可從始至終，裴清淺都沒有回應他。

　　慕衍之還是不死心，仍舊在喊。

　　裴清淺的肩膀，被他的眼淚打濕。

　　那溫度，仍舊像是上一次他在自己肩膀上哭時的那樣灼熱……

　　直直地透過皮膚，灼傷她的心……

　　她難受得想哭。

　　卻很好的講自己的情緒全都隐藏住。

　　裴清淺仍舊能夠保持那副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，在慕衍之停下的空隙裡，以極其冷漠的姿态問：“喊夠了嗎？”

　　慕衍之冰冷的聲音，前所未有的哽咽：“沒有！”

　　他想繼續喊……

　　還想……

　　喊一輩子。

　　“我累了。”裴清淺微微擡着下巴：“你也趕緊回家，養足精神，明天領離婚證，說不定還要排隊。”

　　慕衍之的身體猛地僵住，呆了許久，才委屈得主動退讓：“那咱們晚幾天離婚……好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