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含舞再次醒來時，已經是晚上了。

　　房裡有些昏暗，隻開着一盞橘黃色的小燈。

　　床單換了，被子也換了。

　　想到下午和夫君在這床上的纏綿與放縱……

　　顧含舞的臉染上一抹紅。

　　墨麒肆不在房内，她撐着床坐了起來。

　　“嘶……”

　　不過動了一下，顧含舞感覺全身都不舒服。

　　尤其是腰，又酸又痛。

　　哄夫君的代價太大了嗚嗚嗚……

　　“咔哒”一聲，墨麒肆推門走了進來。

　　一進房間，就對上顧含舞幽怨的雙眼。

　　墨麒肆低頭笑了一聲，走過去，把人圈進懷裡。

　　“醒了？肚肚餓不餓？帶你去吃飯？”

　　顧含舞沒回答，癟着嘴說：“我難受……”

　　一開口，聲音又低又啞。

　　嗓子很幹。

　　都怪夫君，老是讓她叫，還讓她說了很多話……

　　夫君讨厭……

　　“想喝水……”顧含舞拽拽墨麒肆的衣服，說。

　　此時的墨麒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他的小妻子讨厭了一下。

　　揉揉顧含舞的頭，他說：“我去倒。”

　　起身倒了兩杯水端過來，墨麒肆摟着顧含舞，端着杯子喂她喝。

　　兩杯水喝完，顧含舞才感覺好了點兒。

　　“夫君，難受……”

　　她拽着墨麒肆的衣服，嬌聲嬌氣說。

　　墨麒肆的手放在她腰間輕揉着。

　　“是夫君不好，下次我輕點。”

　　“上次圓房夫君也是這麼說的，你說話不算數，我不相信你了……”

　　墨麒肆輕笑着說：“因為乖乖太誘人了，讓夫君，欲罷不能……”

　　雖然不太明白墨麒肆說的誘人和欲罷不能是什麼意思，但顧含舞也猜到了是和圓房有關。

　　她的耳朵瞬間竄紅。

　　“而且……”

　　墨麒肆低頭咬了一下那通紅的耳垂。

　　“乖乖不是也很喜歡，很享受嗎？嗯？”

　　這下整張臉連同脖子都紅了……

　　顧含舞躲進墨麒肆懷裡，小聲說：“夫君别說了，我害羞……”

　　墨麒肆終是沒忍住，抱着顧含舞笑出了聲。

　　“乖乖你怎麼這麼可愛……”

　　他捏捏顧含舞的臉，眉眼間是濃濃的笑意。

　　顧含舞擡頭看着墨麒肆，擡手撫上他的臉。

　　她喜歡這樣的夫君。

　　笑着的，鮮活的，不會冷冰冰的，沒有心事的。

　　“夫君。”

　　“嗯？”

　　“我喜歡夫君笑，夫君以後多笑笑。”

　　墨麒肆低頭抵住顧含舞的額頭。

　　“好，夫君以後多笑笑。”

　　想了一會，顧含舞又說：“但是夫君不要對别人笑。”

　　這樣别人也會喜歡夫君。

　　她想要夫君隻是她一個人的。

　　“為什麼不想要夫君對别人笑呢？”

　　墨麒肆大概也猜到了是什麼原因。

　　小姑娘的心事都寫在臉上，很好猜。

　　但他還是問了她，想聽她親自說。

　　“因為我不想要别人喜歡夫君。”顧含舞回答說。

　　“我喜歡夫君，夫君有我喜歡就夠了，不要再讓别人喜歡你，也不可以讓别人喜歡你。”

　　墨麒肆輕笑，表情溫柔。

　　“好，不讓别人喜歡，隻讓乖乖喜歡。”

　　“嗯！”

　　顧含舞點頭，催促道：“夫君快抱我去吃肉肉！我餓啦！”

　　刮了一下顧含舞的鼻子，墨麒肆輕聲道：“好，這就帶你去吃飯，小饞貓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飯後，外頭月色正好，墨麒肆帶着顧含舞和黑黑去了後院賞月。

　　夏夜裡晚風習習，裹挾着陣陣花香，聞着就覺沁人心脾。

　　坐在亭子裡，顧含舞趴在桌子上，擡眸看着天上的月亮。

　　黑黑和她一起也趴在桌上，同樣擡眸看着天上那一輪明月。

　　“以前每到月圓時，爹爹娘親也會帶着我一起賞月……”

　　顧含舞開口，緩緩說道。

　　“爹爹說，月亮便是月宮，月宮裡面住着月神。若有想念之人，隻要對着月亮訴說思念之情，月神便能聽到。”

　　“他說月神能把大家的思念帶到對應之人身邊，不管過了多久，不管相隔多遠……”

　　墨麒肆揉揉顧含舞的頭，輕輕把她擁進懷裡。

　　黑黑也伸出爪子搭在顧含舞手背上，無聲地告訴着她：還有我們陪着你。

　　顧含舞輕笑着把黑黑抱了起來，撫摸着它。

　　她回頭看了墨麒肆一眼，又說：“不過娘親說，爹爹說的話不可信。娘親說爹爹慣會講故事騙我，讓我别老聽他的。”

　　聞言，墨麒肆默默點頭表示贊同。

　　嶽母大人說的對，嶽父說的話，沒幾句該聽的！

　　“娘親說，月宮根本就沒有什麼月神。她說，在以前，月宮是祈願仙子的宮殿。”

　　“夫君你聽說過祈願仙子嗎？”顧含舞看向墨麒肆，問。

　　“祈願仙子？”

　　墨麒肆搖搖頭：“沒聽說過。”

　　那些什麼神話故事裡，似乎也沒出現過什麼祈願仙子……

　　“黑黑你知道祈願仙子嗎？”顧含舞又低頭問黑黑。

　　“知道。”黑黑回答，“不過我沒見過。”

　　當年小主人身死後，狗司翊還想去找那位祈願仙子讨個心願。

　　不過最終也沒見到她。

　　“我也沒見過，爹爹娘親也沒見過。”

　　顧含舞抱着黑黑，靠在墨麒肆懷裡，繼續講道：“爹爹娘親說他們化形時，祈願仙子就已經身隕了，他們沒見過她，隻是從六界衆生嘴裡聽說過祈願仙子的故事。”

　　“娘親說，祈願仙子的修煉來源是六界蒼生許願時産生的願力。她吸收了願力，所以能幫大家實現願望。”

　　“祈願仙子是天界戰神遺孤，由天帝親自養大，還和天界太子有婚約，本是天界衆仙都豔羨的仙子。”

　　“可惜，後來被魔界之主哄騙，執意要和天界太子解除婚約，與魔界之主在一起。”

　　“最後更是釀成大錯，與魔界之主一起死在仙魔大戰中……”

　　“不過娘親說，這些說法是仙界傳出來的，幾分真幾分假，他們也不知道。”

　　“娘親說仙界最多道貌岸然的仙了，他們的話不太可信。所以娘親讓我把這些當一個故事聽就行，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　　黑黑輕輕點頭，似乎是在贊同這些話。

　　顧含舞歎息一聲，說：“我覺得祈願仙子好可憐哦……”

　　墨麒肆摸着顧含舞的頭，靜靜地聽着她說。

　　怎麼感覺，小姑娘口中這個祈願仙子，與他夢裡那個女子，有些相似？

　　上次顧含舞出去淋雨，墨麒肆一氣之下，把人吃了。

　　自那之後，他每晚都會夢到同一個女子。

　　夢裡都是他與她相處的場景……

　　他記得，夢裡的女子跟他說過，他有什麼願望，都可以告訴她，她會幫他實現……

　　夢裡的他，叫過她“阿願”……

　　他還記得，她說“阿願”這個稱呼很多人都會叫，她想要他叫她的名字……

　　但夢裡沒有出現他叫她名字的場景，所以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麼……

　　不過墨麒肆認定他夢中的女子是他家小草兒的前世。

　　莫非，小姑娘說的祈願仙子其實是她的前世？

　　而那個魔界之主，是他？

　　至于為什麼墨麒肆沒有認為天界太子才是他。

　　那是因為，聽到“天界太子”這幾個字時，他心裡沒由來地湧上一股厭惡之情。

　　若祈願仙子和魔界之主真是他家小草兒和他的前世……

　　那是不是意味着，前世他們最後并沒能相守到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