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翊靜靜地看着顧含舞，好一會，他伸手，手指在顧含舞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。

　　顧含舞的頭頂浮現出一株蠱靈草和一朵寒玉蓮的虛影。

　　“蠱靈草和寒玉蓮的後代麼……”他低喃道。

　　“嗯？你怎麼知道？”

　　司翊輕輕笑着，擡手在顧含舞頭頂一拂。

　　虛影瞬間消失。

　　“我看出來的。”他回答道。

　　“哇！那你好厲害！”顧含舞驚呼一聲，誇贊道。

　　司翊又笑了笑。

　　他細細地看着顧含舞，眼神溫柔。

　　想擁她入懷，又怕吓到她，隻能拼命克制着。

　　目光掠過顧含舞的雙眉，落在她的眼睛上。

　　司翊頓了一下。

　　“怎麼戴着美瞳？不會不舒服麼？”他問。

　　“你怎麼知道我戴了美瞳呀？”

　　“也是看出來的。”

　　他語氣溫柔，似三月裡的微風，秋日裡的暖陽。

　　“蒼綠色的眼睛，很漂亮。”他補充道。

　　“哇！好厲害，這也能看出來！”

　　顧含舞看着司翊的眼神變得崇拜起來。

　　“為什麼要戴美瞳呢？”司翊又問了一遍。

　　“因為我是小草精呀。但是不能讓别人知道我的身份，所以隻能戴着了。”

　　“那為什麼不直接用法術遮掩？”司翊又問。

　　顧含舞有些不好意思，說：“我剛化形不久，能改變眼睛顔色的法術，我還不會……”

　　“沒人教你嗎？”

　　顧含舞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
　　“你的家人呢？”

　　話問出口，司翊才想起來。

　　蠱靈草和寒玉蓮一族早在幾萬年前就已經滅族了。

　　那涵涵她……

　　“爹爹娘親都不在了，爺爺和和尚也走了，沒有人教我。”

　　顧含舞垂着眼眸，有些難過。

　　見她難過，司翊有些心疼。

　　擡起的手置于顧含舞頭頂上方，卻遲遲沒有落下。

　　最後，他還是把手收回了。

　　“抱歉。”他說。

　　顧含舞擡頭笑笑，搖頭道：“沒關系。”

　　司翊伸手在顧含舞眼前掃過。

　　下一秒，顧含舞戴着的美瞳便落到他手心裡。

　　“我已經用法術為你改變了眼睛的顔色，日後你無需再戴着美瞳。”

　　顧含舞愣了一下，後開口道：“謝謝你。可是，你為什麼要幫我呀？”

　　她雖然能感覺出來他不是壞人，但……

　　爹爹說，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。除了至親之人，無緣無故對她好的任何生物，都需保持一分警惕心。

　　至于為什麼隻有一分。

　　因為爹爹說，蠱靈草天生能分辨好壞。保持一分警惕心已經足夠，多了浪費。

　　“因為我想收你當徒弟，你……願意當我徒弟嗎？”司翊問。

　　他補充道：“我可以教你法術。”

　　顧含舞呆呆地看着司翊。

　　“你要收我為徒？”

　　“嗯，你願意嗎？”

　　“嗯……”

　　顧含舞思考了好一會，問：“我該願意嗎？”

　　司翊忍俊不禁。

　　轉世後的涵涵，似乎有些呆呆的。

　　“願意與不願意，全憑你自己的心意。”

　　“你為什麼要收我為徒呀？”顧含舞問。

　　“因為我與你有師徒緣分。”

　　“啊？”

　　顧含舞再次愣愣地看着司翊。

　　過了一會，她又問：“你說你能教我法術，那你也是妖嗎？”

　　“不是，我是神。”

　　“哇！”顧含舞瞪大了眼睛：“神！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司翊嘴邊挂着輕笑，眉眼溫柔。

　　“那你願意當我徒弟嗎？”他又問了一遍。

　　“你真的能教我法術？”

　　“嗯，你想學什麼法術，我都可以教你。”

　　“好呀！”

　　顧含舞擡頭，眉眼彎彎看着司翊，叫了一聲：“師父！”

　　一聲師父喊出來，司翊瞬間紅了眼睛。

　　“哎……”

　　他應了一聲，問：“再喊一聲師父，可好？”

　　顧含舞心裡有些疑惑，但還是乖乖叫了一聲：“師父。”

　　“乖……”

　　臨桑在一旁聽着，眼眶也有些微紅。

　　小黑掀開眼簾擡頭看了司翊幾眼，後繼續趴在顧含舞腿上，享受着她的撫摸，隻是眼睛沒再閉上了。

　　幾萬年……

　　不容易……

　　“你叫什麼名字？”

　　好一會之後，司翊控制好自己的情緒，開口問。

　　“顧含舞。照顧的顧，今口含，跳舞的舞。”

　　“那師父以後喚你含含，可好？”

　　“好！”

　　司翊看着顧含舞，眸光微動。

　　剛剛聽小丫頭說，她剛成形不久。

　　但據他所知，蠱靈草和寒玉蓮滅族是在幾萬年前。

　　當時那場大戰，他們全族并無生還。

　　她是蠱靈草和寒玉蓮的後代，那想來，便是當時的蠱靈草族長和寒玉蓮之女了。

　　也就是說，她出生已有幾萬年。

　　修煉了幾萬年才化成人形……

　　蠱靈草和寒玉蓮一族，修煉速度都很快。

　　可她怎麼會這麼久……

　　“含含可是修煉了幾萬年了？”他問。

　　“嗯！”

　　“那為何這麼久才化成人形？”

　　“爺爺和和尚說，我之前魂魄不全，所以遲遲無法修煉出人形。”

　　魂魄不全麼……

　　司翊又擡手點了下顧含舞的額間。

　　她如今魂魄已經全了，但還有些許不穩。

　　“爺爺和和尚是？”他問。

　　“就是爺爺和和尚呀。”

　　司翊：……

　　思忖片刻，他說：“含含伸手，師父送你樣禮物。”

　　顧含舞眨眨眼，有些好奇，但還是伸出了手。

　　司翊手一翻，手心出現一個盒子。

　　他把盒子打開。

　　裡面是一串手鍊。

　　顧含舞看了一眼。

　　這手鍊很眼熟啊，好像是她之前戴過的……

　　司翊拿起手鍊，說：“這是聚魂鈴，含含看看可喜歡？”

　　聚魂鈴！還真是诶！

　　所以師父就是爺爺之前說的那位上神？

　　“師父，這聚魂鈴，世間隻有一串嗎？”顧含舞問。

　　“嗯，這是師父親手打造的，世間僅此一串。”

　　“那聚魂鈴是不是能替魂魄不全之人搜集魂魄？”

　　“嗯，對。含含如何得知？可是因為名字？”

　　顧含舞搖頭：“不是因為名字。”

　　“那是因為什麼？”

　　“這個我以前戴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