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兩碗簡單的雞蛋面。卻叫人覺得溫暖。家裡沒有傭人了,秦喻要去刷碗,章柏言攔住了他說:“我來洗!你先休息秦喻輕眨了下眼。半晌她說:“沒有那樣嬌貴,我也會做家事的但是章柏言不讓她做。他輕聲跟她說:“秦喻,我留你在身邊不是讓你跟着我一起吃苦的,至少我在家裡的時候,你不需要去做這些家務秦喻沒再說什麼了!章柏言将碗盤放進洗水池裡,他卷起襯衣袖子做事,其實他也有很多年沒有做過家務了,自從他事業成功以後,哪裡需要他碰一根手指頭。但是現在,他卻很平靜。這樣看似落魄的夜晚,讓他想到了小時候,他跟他母親經曆過的苦難。首發網址ht://他母親離世後,他就沒有正經的家了。而現在,秦喻讓他感覺到溫暖。就像他從不知道,夜晚也可以這樣平靜。外面的雨,淅淅瀝瀝還在下個不停,庭院裡的花木上沾滿了水滴,被燈光打得透亮。章柏言被人從後頭摟住。他側身看過去,秦喻的臉蛋貼在他的肩背上,她的嗓音溫軟:“章柏言,我怎麼覺得你破産了,也挺好!”他心頭發軟。好半天,才低低開口:“還沒有吃苦呢!以後未必這樣想秦喻收緊手臂,她說她有私房錢。可是她也知道,章柏言不會想用她娘家的錢,他會養活她們母子……他們就這樣,一個在洗碗,一個在身後輕聲說話。幾個碗盤,洗了足足半小時。這個夜晚,他們睡得格外沉……*天亮,章柏言給秦喻做了早餐。他去處理公司的事情。秦喻醒來時,章柏言已經不在床上了,一旁的枕頭也早就涼了,隻有被子裡留有他的溫熱。昨晚他們睡在一起,躺着說了很久的話。後來,她看見他閉着眼睛,卻還在回她的話。秦喻便不再說什麼了,她将頭枕在他的肩側,她安靜地聽着雨聲,心裡格外的甯靜。她起身洗漱,收拾了下卧室,就下了樓。出乎意料,他的父母過來了!看見秦喻,兩夫妻的面上神情複雜,特别是秦父目光死死落在她的小腹上,像是在看眼中釘肉中刺。秦喻站在樓梯中間,她沒有下來。秦母先開的口,語氣還算是溫和:“秦喻,我跟你爸爸過來,就是想問問你的打算!”“打算?”秦喻輕聲反問:“爸和媽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打算?”秦母欲言又止。她性子軟,平時仰仗着丈夫的鼻息慣了,這個時候還是要丈夫拿主意的,果真在她的目光下,秦父态度強勢地開口:“我不知道章柏言在想什麼,明明隻要他做好公關,至少把懷孕6月的妻子帶出去,那些髒水我敢說大半都會潑在那個賤人身上!但是他沒有,他蠢得一力承擔眼睜睜看着公司破産,他或許以為東山再起很容易,或許以為我這個老丈人會幫他,但他想錯了也想得太美了,我們秦家不慣着他……秦喻,我昨天在電話裡就說了,把孩子打掉跟爸媽回家,以你的條件再找,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!”秦喻安安靜靜地聽着。半晌,她問秦母:“媽,你也是這樣想的?”秦母猶豫再三,勸道:“你爸說得挺對!秦喻,你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!章柏言這是要窮一輩子的,你千萬别想不開秦喻垂眸緩緩下樓。她沒有招呼沙發上的父母,徑自走到餐桌前面用餐。早餐是章柏言給她做的,很合胃口。她喝了一碗粥,吃了一塊蛋餅……從前她不知道章柏言廚藝這樣好的。秦父盯着她看,是恨毒了的目光。他見女兒油鹽不進,不禁冷笑:“幾塊蛋餅就把你收買了?秦喻,你的腦子哪兒去了?他是個不忠誠的男人,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,你難道還要護着他?”秦喻擡眼,她靜靜地看了自己父親良久。她淡聲開口:“爸!難道你就沒有做過對不起媽的事情?……還有章柏言現在落魄了,可是在他有能力的時候,你就沒有請他幫過忙嗎?”她語氣更淡了些:“那些你不方便出面的事兒,你沒有找過他嗎?”秦父愣住。他沒有想到,自己在外面私養女學生,又生下男孩子的事兒秦喻知道。這事兒他瞞得死死的。他心虛看向妻子,要知道秦喻母親的娘家很有名望,即使他在精神上控制妻子,但是那些出格的事情怎麼敢曝光出來?秦父詞窮。而秦母懷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,半晌,問道:“秦立人,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?”秦父連忙擺出正人君子的模樣。他說:“怎麼可能?”他最能言善辯,多年來秦母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,三兩句就打消了她的疑慮,但是秦父也不敢再招惹女兒,畢竟自己身上還有把柄在秦喻手裡。但他總歸不快,臨走時悻悻開口。他說:“秦喻,既然你下了這樣的決定,那我跟你媽媽也表個态,如果你執意留在章柏言身邊,秦家的财産你一分也不要想帶走!”秦喻面色蒼白。其實她早就料到了,但是當她的父親說出來時,還是傷人。她清楚,他是要将财産留給他的私生子。秦母面有難色,總歸對女兒有一絲心軟,秦父瞪着她:“就是你把她寵壞了!寵得不知道權衡,章柏言這樣了她還肯給人生孩子秦母唯唯諾諾,不敢跟丈夫抗衡。秦喻冷眼看着。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,或許到了最後章柏言未必是她的良人,但是這個孩子她一定要生下來,她也不會再回秦家,她不想像母親那樣被父親擺布。她也表了态:“爸您放心!即使在外面餓死,我也不會回秦家哭窮,拿走一針一線秦父冷哼:“你最好有這個骨氣!”他帶着秦母離開。不想,在玄關處撞見了章柏言。氣氛頓時就微妙了起來,秦父嘴狠但是章柏言手裡有他的把柄,他還真不敢當着太太的面撕破這張臉,于是隻是冷哼一聲,帶着太太走了。等他們離開,章柏言走進廳裡。秦喻靜靜看着他,半晌,輕聲問:“你怎麼回來了?”章柏言輕碰她的臉。他低聲說:“家裡有監控的,你忘了?看見你父母過來,我就回來了!”他沒有問說什麼了,用腳都能想出來。章柏言聲音更低了些。他輕聲說:“秦喻,我會努力,不讓你後悔今天的決定秦喻淺淺一笑。其實無論她跟章柏言的結局如何,她都不會後悔,她望着他,叫他等一下…她說有東西要給他。秦喻上樓,下來的時候,拿了一張銀行卡。還有一個珠寶盒。她将這些交給章柏言,她說:“東山再起也需要錢!這是我的婚前财産,你可以用它們重新開始現金總共是四千多萬,還有她的珠寶,零零碎碎的也能換個兩千萬左右。章柏言不想要。秦喻說:“就當是我的投資,我留了200萬在身上的,我跟孩子吃穿不差的章柏言眼眸有些熱。200萬,在市連個四十平米小公寓都買不到。秦喻将身家全都給了他,卻還說她跟孩子吃穿不愁……他還是沒有要,他章柏言再怎麼樣,也不能花妻子的婚前财産。他擁她入懷,嘴唇壓在她的發際。此時無聲勝有聲。他那些未說出的情感,他想,等到他能讓妻子孩子過上好日子時,再說不遲,那時他才能有底氣地對她說,要一輩子對她好。一周後,柏優集團傾塌。章柏言一夜之間,一無所有,就連他們居住的房子,也被法院收掉了。秦喻開始收拾東西,準備搬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