鷹隼是大渝王族的標志。
而這人正是大渝如今風頭正盛的三王子身邊的謀士,名叫紮克。
他秘密來到蜀王府已有些時日,無論去哪兒,臉上都戴著面具,看誰眼裡都充滿戒備,話就更是少。
孟蘭姝當心衛明燁被騙,還特特找機會試探過,卻發現這人並不是自己願意沉默寡言,而是嗓子受過傷,發不出太大的聲,也說不了太多的話。
聽那音色,不像是病症,而是藥物所緻。
一個中原人跑去大渝當謀士,還曾被人下/藥傷過嗓子,一看就不簡單。
孟蘭姝越發擔心,可衛明燁對他卻很是信任,時常與他在書房密探,連王府上的庶務都懈怠了,全交托給手底下人去辦。
這便叫孟蘭姝更加窩火,當著紮克的面,就鬧起性子來,“這是我的閨房,表兄為何帶他過來?”
紮克無甚反應。
反倒是衛明燁尷尬地清了清嗓子,正聲道:“不得無禮。”
但也沒放在心上,裝了個樣子,他便過去扶孟蘭姝躺回榻上,親手為她蓋好錦被,嘴裡還不忘細細關切叮囑。
孟蘭姝連日被冷落的心情總算好轉,像從前那樣抱住衛明燁的手,撒嬌道:“我就說表兄最疼我,她們還不信,讓我提防你。還說什麽王妃姨母的病就是你害的,簡直胡說八道!表兄那麽孝順,哪怕天塌下來,表兄也不會還王妃姨母的。”
衛明燁幽幽挑了下眉峰,視線漫不經心地從一眾丫鬟身上掃過。
本就跪地泥首、戰戰兢兢的人,這會子越發把腦袋越發往地上埋。
衛明燁沒說什麽,淡淡收回視線,繼續幫孟蘭姝掖被子,狀似無意地問:“是誰在蘭兒面前嚼的舌頭?”
“就是蝶兒啊,王妃姨母身邊的那個。”
孟蘭姝並未發現什麽異樣,衛明燁問她,她便老實回答,還有閑心揶揄:“你是不是哪裡得罪人家了?怎麽還能人家誤會成這樣?”
衛明燁聳聳肩,不置可否。幫她掖好被子,就坐在榻邊,陪她說話:“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,原本這次帶你來帝京,是想給你尋一門好的親事,如今恐怕有變。”
“怎的了?”孟蘭姝心裡一緊,“表兄不是打算讓我進宮,給你打探消息嗎?”
對於成婚一事,她其實一直沒什麽概念,也不甚理解為什麽一個人,會對另一個毫不相乾的人動心,甚至做出那麽多不理智的事。是以最開始,衛明燁將這個進宮計劃告訴她的時候,她也沒什麽異議。
反正嫁給誰不是嫁,如果嫁給衛長庚,能給衛明燁帶來一些好處,她進宮也無妨。更何況那日在鴻禧樓,她也見識過了衛長庚的本事,配做她的男人,她便更加不排斥。
可偏偏……
“是不是那個姓慕的又做什麽了?”
孟蘭姝一提到她,就像貓見了耗子一樣,氣恨得不行,“我實在想不通,她有什麽好的?肩不能提,手不能扛,在我們苗疆根本沒人要,偏那衛長庚不知好賴,非要娶她,簡直瞎了眼!”
衛明燁沉默下來。
一直在門邊站著、對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的紮克,卻是在聽到這句話後,指尖動了動,擡眸深深看向榻邊。
沙啞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莫名的情緒,催促道:“世子該說正事了。”
衛明燁微愣,側眸覷他。
他這人做事一向謹慎,對於這個突然造訪的使者,還是敵國派來的,他自然慎之又慎。可這個紮克真就跟白紙一樣,怎麽查,也查不出個花樣。
隻知他是去歲年末之時,突然出現在大渝,憑自己本事,助三王子在一個月之內,將自己的宿敵盡數扳倒,提起把可汗之位握在手中。
至於其他,三王子查不出來,他也查不出來。
他想自己打探口風吧,紮克就像一個封死的罐子,根本打不開。除了與計劃有關的話,他是一個字也懶得說,連多餘的表情也沒有。
現在這回,還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情緒……
衛明燁目光逐漸幽森,在紮克起疑前,又不動聲色地調開視線,摸了摸孟蘭姝的腦袋,柔聲道:“那門親事不適合蘭兒,表兄給你換了一門更好的。”
“蘭兒覺得,大渝的三王子如何?”
*
時令進入二月,年味逐漸淡去。
正月裡該操持的宮宴,都基本操持完;要忙活的祭奠,也都圓滿了結,宮裡從年節的忙碌和熱鬧,又恢復到了往日的端肅與一絲不苟。需要慕雲月操心的宮務,也一下少了大半。
連軸轉了這麽久,忽然清閑下來,她反倒覺得有些不適應。索性讓內廷司把今年預備裁剪春衣的料子都拿來,她提前甄選決定。
料子五彩斑斕,在坤寧宮正殿擺了滿滿一地。
宮人們嘰嘰喳喳,交頭接耳,興奮不已。
姑娘家都喜歡漂亮緞子,見到這些,高興些也正常,慕雲月也不拘著她們,由她們自個兒說去。自己則歪在美人榻上,一面吃橘子,一面掃視著鋪在地上的料子。
橘子挑的,還都是沒成熟、橘皮發綠的那些,不用嘗都知道能酸到牙。
慕雲月吃著,卻跟吃普通橘子一樣,沒有任何異樣。
待最後一瓣橘肉入口,她還淡聲評價了一句:“沒什麽味道,再拿一碟過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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