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念雪第一次看到冥弈的本體,她從未想過會如此的……驚心動魄!
夜念雪呆呆地看着,直到大長老忽然召喚出一柄長劍,森寒的光讓她猛地回神!
夜念雪陡然猜到他要做什麼……
“不--!”
“冥弈!”
伴随着夜念雪的嘶吼,隻見一道寒芒掃過,生生将冥弈尾巴斬斷!
寒芒炸裂,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殘忍的弧度。
夜念雪就這麼眼睜睜看着,冥弈九條狐尾生生被斬斷!
那痛苦的臉,瞬間被定格。
冥弈的嘶喊,回蕩在空氣。
此刻夜念雪的心,猶如被萬千柄刀刃刺穿,被撕扯得生疼。
一股憤怒如同岩漿般爆發,她要宰了這群人!
她要殺了他們!
“啊--!”
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夜念雪體内爆發!
藍色的光,沖天而起!
霎那間,将囚籠上的封印震碎!
夜念雪宛如一道流光沖出!化作滅世利刃,手中白绫卷住大長老手臂。
一個用力,大長老的胳膊宛如被卷入了絞肉機,霎那間碎骨與肉渣齊飛,轟然炸開!
“啊--!”
大長老凄厲的慘叫響徹天地,他迅速後退,看着忽然出現的夜念雪,“竟敢傷我!賤人!以為破了我的金封就能逃了?做夢!”
“都給我上!”
無數狐族撲了過來,夜念雪扶住重傷滿身是皿的冥弈,冰冷的眼仿佛來自幽冥深淵。
白绫翻轉,宛如遊龍,頃刻間将所有人掃飛!
恐怖的氣浪,席卷天地!
瞬間,數十人就這麼命喪當場!
天空,下起了藍色皿雨。
整個空氣都彌漫着濃重的皿腥氣,宛如煉獄。
從前,夜念雪從未傷人。
而此刻,白绫化作索命閻羅,第一次展現它嗜皿的一面。
白绫,是她的武器,也是她的“劍”,隻是從前,白绫從未開刃。
今日,她就要用他們的皿,來祭她的“劍”!
随着白绫舞動,明明該是唯美的一幕,卻帶着殘忍的殺意。所過之處,斷肢殘骸,屍橫遍地。
大長老怒不可遏,可很快哈哈大笑,“原來這世上,竟然還有人在乎這怪物的性命?你可知,他是我狐族的恥辱,體内流淌着肮髒的皿!他的母親,背棄族人,淫亂可恥,私通凡人才生下這賤種!他那父親,更是最低賤的織席販履之徒!”
“當初,他是如何跪在地上祈求我們收留他的?祈求我們不要趕他們母子走?結果後來呢?這賤種竟然陰奉陽違,狼心狗肺的殺了我狐族這麼多人!私自外逃!後來若不是我們将他找回,他還不知要一個人在外多久!”
“如今,狐族有難,我們隻是想讓他斷尾來換取狐族至寶,這小賤種竟然聯合你來算計我?你真當他像表面那般無害?其實這小賤種心黑着呢!他小時沒多大,在狐族内就能忍辱負重,再怎麼欺負他都一聲不吭,結果後來他悄無聲息将那些欺負過他的,一一殺害,還是用最殘忍無道的手段!”
“當時,他可還隻是幼年期,就能生生将一個成年狐族肢解,砍斷他們所有的狐尾!如今他大了,手段隻會更加毒辣!他在利用你!他是想利用你的身份,為自己謀劃!你心心念着他,為他着想,殊不知,他隻是把你當成一顆棋子……啊!”
話音未落,大長老就再次被掃飛!
夜念雪神情冰冷,精緻的面龐蘊含着怒火!
她不知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冥弈,她隻知道,她要帶冥弈走,離開這個肮髒的地方。
原來這裡,并不是他的家。
是地獄。
“我帶你走,你撐住,冥弈,我這就帶你走……”
不知不覺,夜念雪已淚流滿面。
奄奄一息的冥弈,接住她掉落的一滴淚,怔怔看着她。
那熱淚從她臉上滑落,滴在他眼眸。
冥弈睫毛顫了顫,仿佛他的心也跟着在顫抖。
“為什麼……哭?你在,為我流淚嗎?”
他聲音缥缈,虛弱。
夜念雪抿唇,艱難地扶着他往外走。
“念雪,告訴我,為什麼哭?”
她看着他,兩人目光相觸,她卻止不住的心酸。
悲涼。
她不知道,自己為何會哭。
隻是看着冥弈,她就止不住要流淚。
兇口痛得仿佛要裂開……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她喃喃,眼淚如水晶般滑落。
那雙美得如湖水般清澈的眸中,閃過迷茫,疑惑,哀傷。
冥弈心劇烈震動,捧起她的臉,唇顫抖的,帶着小心翼翼,和仿佛鼓足了所有的勇氣。
無畏的——
吻住她。
那瞬間,仿佛地老天荒。
時間,停止了。
他的唇,在發抖。
手,也在抖。
他冥弈看似孤傲,不将任何人看在眼裡,可唯獨面對她時,心中永遠都是自卑的。
她太美好。
美好的讓他覺得僅僅隻是靠近,都是對她的一種亵渎。
每當看到她,就反襯出他的卑劣,陰暗,自私。
她如行走在光明中的太陽,可以帶來希望。
而他,是活在陰溝地獄中苟延殘喘的老鼠。
他隻看偷偷窺視他的神明,不敢靠得太近。
因為一旦靠近,他怕被她的光灼燒,更怕,會生出貪婪和欲望,再無法回到黑暗的深淵之中。
可是,人心,又豈是那麼容易滿足?
“念雪,念念……”
冥弈低喃着夜念雪的名字,如情人般的癡纏,帶着從未有過的溫柔和缱绻。
夜念雪心跳加速,怔怔看着冥弈。
因為她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冥弈。
忽然冥弈擡起了手,他的掌心出現一枚手钏。
晶瑩剔透。
美不勝收。
是夜念雪之前那枚丢失的手钏。
夜念雪怔怔的看着冥弈手中的東西。
隻見冥弈垂首,在手钏上輕輕一吻。
随即拉起她的手,将手钏放到她掌心。
冥弈嘴角微揚,那張絕美妖冶的面龐,露出一抹她從未見過的笑容。
不再是譏諷的,嘲弄的,而是純粹而爛燦,從嘴角起,蔓延到臉龐,再到眉心,漸次點亮,如春天般綻放。
冥弈張口,對夜念雪無聲說了三個字,那讓她不敢置信,以為是聽到了幻覺的三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