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雪薇隐約能猜到原因。
隻是……有很多事，她現在還不能解釋。
“前輩，有些事我想問您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我聽他說起過自己的身世，他……真的沒有親人了嗎？”
酒壑眼眸閃爍，面色如常，“他跟你提起過去，想來是很信任你。他自幼孤苦，老夫曾為他算過一卦，他乃天生孤星命格，注定此生命運多舛，颠沛流離。當年我遇到身世凄苦的他，将他帶到身邊，收他為徒，隻望他此生能一生順遂，少些苦難。”
淩雪薇聽着酒壑娓娓道來。
“如今，你出現了，我能看出來，他很在乎你。”
酒壑轉過身，“希望，你不要辜負他的信任。”
蒼老的面容之下，那雙和藹的眼，第一次透着銳利。
似是勸慰，又似警告。
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來，淩雪薇面色微白。
很快，壓力驟然消失，仿佛方才不過是她的幻覺。
“祖爺爺，仙女姐姐，你們看這是什麼？”
阿淵跑來，酒壑一臉慈祥，“慢點……”
她望着酒壑身影，眼眸閃爍。
回到主樓，淩雪薇哄着兩個小家夥睡覺。
今日她多方面打聽，收獲卻很少，這位老爺子，說話滴水不漏，她不敢太過，以免引起懷疑。
不過，淩雪薇觀察許久，看他神情對阿淵的寵愛倒是真的。看他的目光慈愛得很，倒不像作假。
夜墨炎跟他的相處，輕松自在，乍一看，就像是尋常人家的長輩與小輩，完全沒有隔閡。
她也能感覺出，夜墨炎是真的在意這位老爺子。
看來，隻能慢慢來了。
……
羽翦回去又一次砸壞所有東西！
整個房間一片狼藉，所有宮人們瑟瑟發抖。
“賤人！賤人！不得好死！”
“公、公主息怒……”
“啪！”一巴掌扇過去，将婢女打翻在地！
接着鞭子抽過去，打得那婢女苦苦哀求。
“公主饒命！奴婢再也不敢了……公主……”
“賤人！竟敢如此戲耍本公主！本公主要殺了你！九哥哥是我的！你竟然勾引九哥哥，本公主要将你碎屍萬段！！”
她眼睛充皿，似已将那婢女看作是淩雪薇！一腔憤恨全都發洩出來！
很快，那婢女就不動彈了。
須臾，羽翦氣喘籲籲丢下鞭子，這時，有人來報，旒歸離來了。
“讓他進來，還有，清理幹淨。”
很快，就有人将渾身是皿的婢女拖了下去，房間内也恢複原樣。
“公主。”
“我要你想辦法立刻殺了那賤人！本公主一刻也不想等！”
旒歸離已經聽下面人說了，無怪乎她等不及了。
“公主稍安勿躁，此事需從長計議。”
“本公主等不了了！她現在堂而皇之入住楓林山，本公主如何能等？！”
“她如今就在墨九夙眼皮子底下，就算我們要刺殺，如今也不是時候。楓林山守衛森嚴，更何況，萬一事發暴露，九尊知曉是你我從中作梗，難免不會牽連公主。”
羽翦逐漸冷靜下來。
“公主，就算要刺殺，也要等到她離開鏡皇城。”
羽翦咬牙。
片刻後，“也罷，就讓她再逍遙幾日！”
待她離去，所有賬一并清算！
不過，在那之前，她也要讓那個女人知道，這楓林山可不是那麼好進去的。
翌日。
淩雪薇下樓時，便看到了坐在樓下的羽翦。
今日，羽翦一襲華裙，顯然是經過精心打扮的，耀眼無比。
雪玉肌膚，面若芙蓉，一雙玫瑰色妖異的雙瞳，更顯得冰肌玉骨，絕世無雙。
不愧是有神界第一美人之稱的精靈族公主，這份美貌，确實有驕傲的資本。
羽翦循聲望來，目光犀利。
看着淩雪薇，眼神漸沉。
淩雪薇一身銀藍便袍，衣着随意，滿頭黑發随意披散在身後，渾身上下不施粉黛，頭上隻用一根木簪别着，更顯得清新脫俗，雅緻随性。
她緩緩走下，氣息慵懶，眉宇間一抹淡冷。
明明是最随性的打扮，可卻莫名壓了羽翦一頭。
在淩雪薇面前，她這一身華衣更顯得可笑無比。
淩雪薇就像是這楓林山的主人，而她……就像是客人。
這個認知，讓羽翦更是惱怒。
但很快，面上就恢複過來。
“這位姑娘看着眼生，不知是何人？”
“鄙姓淩。”
“哦，原來是淩姑娘，我與淩姑娘可曾見過？莫名有種熟悉感呢？”
羽翦意有所指。
淩雪薇笑笑，沒說話。
看她語氣，應該是已經知曉了什麼，不過，她原本就沒想到隐瞞。
“之前，楓林山中有個婢女，也姓淩，是九哥哥專門找來照顧阿淵的，姑娘與她，倒是有幾分相似……”
“是嗎？”
淩雪薇未知可否，羽翦眸子沉了沉，這女人……故意裝傻？
坐着期間，羽翦一直在故意試探，淩雪薇卻故作不知。
片刻後，她大概猜到，羽翦是知曉她就是之前那“婢女”的事了，不過，自己是莫言的身份，這個精靈公主知不知道，就未可知了。
“九哥哥！”
這時，門外走進來一道高大身影，正是夜墨炎。他手上還牽着綿綿，小家夥一蹦一跳的，懷中捧着剛摘來的一束曼珠沙華花朵。
“娘親娘親，你看……花花……”
淩雪薇接過來，揉了揉她腦袋。
一聲娘親，卻讓羽翦神情大變。
“她是你……”
“我女兒。”
淩雪薇淡淡道。
這賤人竟然已有這麼大孩子了？那九哥哥知道嗎？
“九哥哥……你也知道？”
夜墨炎觑了她一眼。
“她都有孩子了，你為何……”
羽翦一時接受不了，心中震驚無比！
難道九哥哥之前就知道？明明知道那個女人有孩子，可卻依然待她那般特别！
甚至不惜警告她，對她動怒……
那個生了孩子的賤婢，身份低下，到她面前連提鞋都不配！九哥哥卻動了心思？
她堂堂精靈族公主，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來自下界的賤人？！
已經深受打擊，神情恍惚。
是啊……
她想起來了，之前天女節的時候她見過這個孩子的，那個臭小鬼叫着妹妹，當時她隻當是小孩子過家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