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想是因著自己晚到,父親有了足夠的時間和精力處理這些,才會罰得這般重。
不過也無所謂,而今她早已對婁知許無甚所謂,父親便是直接砍了他腦袋,她也不會皺一下眉。
隻不過……
“這事與我何乾?爹爹要罰他,自管罰去,作何遷怒到我頭上?”慕雲月茫然不解。
“這……”
陳管事訕訕笑著,卻是一副不方便說下去的模樣。
慕雲月頓時明白過來。
誠如陳伯所言,馬都已經找回來了,這事根本算不得什麽。衛長庚也不至於因為一匹馬就大開殺戒,父親也根本沒必要罰婁知許罰得這麽重,像前世那般小懲大戒就成。
可偏偏同一件事,這輩子的走向卻截然相反,那隻可能是因為她做了什麽與前世不同的舉動,讓某些人心生警覺,特特在她回京之前,拿這事給父親上足眼藥,才會有今日這一出。
且因為主仆的身份,以及那人跟自己平日關系密切,陳伯才不好在自己面前將事情講得太明。
而那人到底是誰……
慕雲月側眸睨著踏闆上被堵著嘴、五花大綁偷偷帶下船的王婆子,嘴角牽起一絲冷笑。
還真是一刻也不肯讓她歇啊……
行,那就陪她玩玩吧,看看這汝陽侯府究竟姓慕,還是姓南!
陳管事見她神色不對,唯恐她又要為婁知許,回家跟老爺大吵特吵,忙勸道:“姑娘三思,老爺現下還在氣頭上,您可千萬不要跟他對著乾。忍一時風平浪靜,退一步海闊天空,等老爺把氣消了,姑娘救人也更加容易不是?”
慕雲月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,拍著他的手安撫道:“陳伯莫要擔心,我曉得的。”
她語氣平和從容,渾無往日一點就著的炮仗模樣,陳管事瞧得一愣,惴惴的心還真安定不少,正想誇一句:“幾日不見,姑娘長大了。”
就聽她吩咐蒹葭:“上馬車,我去校場走一趟。”
陳管事:???
他呆怔住,意識到自己究竟聽見什麽,忙跳起來攔人,“姑娘不可以啊,姑娘!老爺如今還在生您和婁把總的氣,您這時候去校場救人,不是火上澆油嗎?千萬冷靜!冷靜!”
可就在他適才發呆的當口,慕雲月已然坐上馬車。他兩條腿倒騰得再厲害,如何跑得過人家四條腿加兩個軲轆?
沒多久,馬車就消失在人群中。
“哎呀!”陳管事捶著拳頭直跺腳,腸子都快悔青。
不遠處的踏闆上,亦有一雙銳利視線,緊緊追著那輛馬車,片刻也不放。
兩排濃睫密密交織,讓人分辨不出他眸底的顏色,可周身散出的凜冽氣場,卻似一把無形的刀,狠狠剜在所有人心上。
天樞手捧纏枝花紋樣的錦盒,腦袋低了又低,恨不能直接鑽進水裡去。
他就說吧,不能坐這艘船回京!現在可好,正趕上人家“千裡救夫”的大戲,還是前排貴賓席,陛下心裡得難受成什麽樣?
虧得昨兒陛下跟人聊完天,回來高興得一宿沒睡著,還專程讓他準備了道別禮物,這下該如何收場?
天樞兩條眉毛都快擰成麻花,硬著頭皮冒死道:“陛下離京多日,禦書房隻怕堆了不少事。屬下這就安排馬車,送您回宮。”
衛長庚卻說:“不必。”目光盯著那隻剩豆子大小的馬車,一字一頓寒聲道,“去校場。”
作者有話說:
男主的馬甲還堅強著,但女主的馬甲快要松動了。
關於“某”,這是個自謙語,就是“我”的意思,可以不用帶姓直接用。從東漢到宋一直有這用法,當然,我歷史不好,記錯的話就給大家跪一個。
我本來打算寫“在下”,但考慮到男主的身份,感覺有點太自謙,就改用了“某”。大家看著可能不習慣,但沒關系,等男女主混熟了,就可以直接用“我”啦。
第10章 打臉婁知許
三月的西郊校場,說冷不算冷,可要說多溫暖,那也實在沒什麽溫度。
階上還積著薄霜,屋簷下的冰棱也沒完全化乾淨,人從底下經過,一個不小心,就會被墜下來的冰水珠澆得渾身激靈。
“姑娘,婁把總現還在演武場受罰,沒有侯爺的命令,爾等不敢隨意帶您過去。您若執意要去,還望先請示過侯爺,再來……”
“韓將軍。”
慕雲月坐在暖爐邊烤火,聞言,眼皮也不擡,便幽幽出聲打斷,“爹那裡,我自會去同他說,畢竟無論發生什麽,我都還是他女兒。”
韓世安無言以對。
這位大小姐是個什麽脾氣,帝京無人不知。今日得了消息,她沒跟平時一樣直接踹開他們衝進去,已經是很給他們顏面。
放她進去,事後侯爺頂多斥責他們兩句;可若是不放,憑她驕縱的性子,真鬧起來,再出點什麽閃失,侯爺鐵定不會放過他們。
權衡良久,韓世安還是妥協道:“姑娘請隨我來。”
“有勞韓將軍。”
慕雲月扶著蒹葭的手站起身,隨他往演武場去。
長廊外時不時睇來幾道複雜的目光,有年紀輕的小卒,嘴上沒把門,不等她走遠就開始竊竊私語:
“瞧,大姑娘又來了,定是過來救那姓婁的,才剛到京就趕過來撈人,可真夠癡情。侯爺要是知道了,不得活活氣死?回頭再罰那姓婁的,他還吃得消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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