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爺：“閨女，大爺求你，你就發發善心，把這些鹌鹑給收了吧。”

　　“大爺家日子苦，你要是不收這些鹌鹑，我們一家人活不下去，就隻能去跳河了！”

　　老大爺跟沈绾外婆差不多的年紀。

　　沈绾見他臉上溝壑縱橫，布滿哀求，有一瞬間的心軟。

　　對現在的她來說，幾十隻鹌鹑錢，其實壓根不算什麼。

　　就算這鹌鹑明顯不合格，收起來也不能賣到别的地方去，她也能承受這個損失。

　　但是。

　　這個想法隻在沈绾腦袋裡出現了一下，就被她給趕走了。

　　鹌鹑滞銷，鎮上受影響的人家數不勝數。

　　誰不可憐？

　　她要是對這個大爺破例，那又要不要對其他人破例？

　　沈绾上前去扶那個大爺：“大爺，你快起來，咱們有話好好說。”

　　大爺渾濁的眼神看向沈绾：“閨女，你這是同意收我家這鹌鹑了？”

　　沈绾感覺到大家的視線，都落了過來。

　　她輕歎了一口氣，搖頭道：“大爺，這事真沒辦法。”

　　“你這鹌鹑怎麼樣，你其實自己心裡也清楚。就算我收了，别的地方也肯定不會要，到時候還是得給你退回來。”

　　“再說了，萬一你這鹌鹑有什麼病，把其他鹌鹑傳染了。或者安全檢查，抽到你的這個不合格鹌鹑。”

　　“影響咱們這批鹌鹑的安全率，其他人的鹌鹑也得砸手上，我跟你都負不起這個責任。”

　　沈绾好聲好氣的跟那個大爺解釋。

　　她雖說收不了這個大爺的鹌鹑。

　　但可以回頭打聽一下，這個大爺的情況。

　　他家要是真的很困難，就托人去幫一幫。

　　沒想到！

　　那個大爺見自己不管怎麼說，沈绾就是一口咬定，不收他的鹌鹑後，表情一下子就變了。

　　他瞬間兇神惡煞起來。

　　眼睛一橫，面帶恨意的沖沈绾罵道：“假模假樣，這不收那不收，裝什麼好人，讓大家把鹌鹑送過來！”

　　沈绾聽到這話，表情瞬間冷了下來：“大爺，我可沒溜你。我當初說得清清楚楚，要收品相好的鹌鹑，否則不收。”

　　“是你不按要求，拿這些鹌鹑來糊弄我。過不了關，怪不到我頭上。”

　　大爺壓根沒把沈绾的話聽進去。

　　他“呸”的一聲，用力沖沈绾吐了一口痰。

　　要不是沈绾及時後退，那口痰就得落到她的鞋上。

　　那大爺陰陽怪氣：“說得比唱得好聽，還幫我們處理鹌鹑呢。”

　　“别以為我不知道，咱們這，鹌鹑的确是賣不出去。但外地人，可稀罕這玩意了呢，願意花大價錢買！”

　　“你不僅按原價7毛5，收咱們的鹌鹑，還挑三揀四。你這是趁火打劫，是剝削，你不要臉！”

　　那大爺梗着脖子，看向沈绾的眼裡充滿恨意。

　　好像沈绾真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一樣。

　　沈绾被這不知好歹的話氣得不行，最後怒極反笑。

　　她看向周圍的人：“還有誰也是這樣想的？”

　　被沈绾視線掃到的人，都拼了命的搖頭。

　　他們可不像這個老頭一樣不知好歹。

　　要不是沈绾幫忙。

　　别說高價把鹌鹑賣到其他地方去了。

　　大家連降價的鹌鹑都沒得賣！

　　沈绾見沒人提出意見，将頭轉回來，落到那個老頭身上：“你覺得我剝削你了，那正好，趕快回去吧，千萬别讓我占到你的便宜了。”

　　那老頭聽到沈绾讓他回去，哼了一聲：“憑啥你讓我走，我就走？”

　　“我告訴你，我今天還就在這賴着了。我的鹌鹑賣不出去，其他人也别想賣出去！”

　　說完，老大爺往沈绾家門口一躺。

　　不管誰給沈绾挑鹌鹑過來，他都要蠻橫的過去扯筐子，用身子去撞筐子。

　　筐子裡的鹌鹑被他給撞了出去，在地上到處撲騰，大家又手忙腳亂的去抓鹌鹑。

　　這老頭各種搗亂，大家實在是忍不了了。

　　沖他罵道：“老不死的，你腦袋有病吧，真以為我們不敢打你是不？”

　　老頭梗着脖子挑釁：“你們來啊，我告訴你們，我今年65歲，全身都是病。”

　　“你們要是誰敢動我一下，欺負老人，給我弄出點什麼問題，我下半輩子就上你家養老去！”

　　老頭這話一出，那些捏着拳頭，躍躍欲試的人都熄火了。

　　這老頭一看就是無賴。

　　要是真被他纏上，以後的日子也不用過了。

　　老頭見大家都被他的話吓到，拿他沒辦法，得意的哼了一聲。

　　繼續岔開腿，坐在沈绾家大門口，打定主意要讓大家都不好過。

　　沈绾冷眼看着老頭鬧騰。

　　轉頭沖自己身後，氣得不行的餘英子說道：“去把我外婆叫出來。”

　　餘英子一下子懂了沈绾的意思。

　　他眼睛一亮，屁颠屁颠的跑進了屋。

　　老頭看到沈绾好像要叫人，陰陽怪氣：“叫誰幫忙都不好使，你要是敢欺負老人，就等着給我養老吧。”

　　老頭叭叭個不停。

　　沈绾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，沒有搭理。

　　在場突然有人認出了老頭的身份：“我想起來了，你不是咱們鎮那個姓王的他爸嗎！”

　　經過他這一提醒，其他人也認了出來：“你兒子那麼有錢，你還來這撒潑打滾，跟我們搶那點錢，你缺德不缺德啊！”

　　老頭見自己裝窮被揭穿，也不覺得害臊。

　　他更得意了：“既然你們認出來我了，那我兒子是啥人你們清楚。今天你們誰敢動我一下，我兒子絕不會放過你們！”

　　他兒子可是說了，家裡這些要死的鹌鹑，讓他一定要賣給沈绾。

　　沈绾張羅這事，不可能不賺錢。

　　她賺了那麼多，虧點錢，不算什麼，他們家可不能虧。

　　就在大家拿這個無賴老頭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時候，餘英子扶着沈外婆出來了。

　　沈绾趕忙去扶沈外婆：“外婆，你來了。”

　　沈外婆擺了擺手，沒讓沈绾扶。

　　她往人群前一站：“剛才是誰欺負我外孫女了？”

　　沈外婆的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，最後落在坐地上的老頭身上。

　　她拿着拐杖，邁着小碎步就去打那老頭。

　　沈外婆自從手術之後，被外孫女好吃好喝的養着，力氣大了不少。

　　一棍子抽在那老頭背上，把他疼得嗷嗷叫。

　　老頭：“老不死的，你敢打我，我跟你拼了！”

　　沈外婆：“我一把年紀，你敢動我試試？但凡我有個好歹，把你們全家賣了都賠不起！”

　　沈绾一邊小心的注意着外婆的安全。

　　一邊沖老頭說道：“老頭，你要是敢動我外婆一下，我保管把你牙給打掉。”

　　“就是去派出所，我們家也有理。你在我家門口搗亂，我外婆趕你走理所當然。”

　　“我外婆打你是趕人，但你要是碰我外婆，就是毆打老人，我為我外婆報仇天經地義。”

　　“聽他們說，你兒子有點小錢是不是？正好，把你家底也賠給我，你們一家人一個也跑不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