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衛東語氣不贊同：“坐在一起更安全。”

　　沈绾轉頭，疑惑的看向顧衛東。

　　卻因為兩人靠得太近，嘴唇直接從顧衛東臉頰上擦過去。

　　沈绾嘴唇碰到顧衛東冰涼的側臉，頓時尴尬得臉頰漲紅。

　　趕忙将兩人的距離稍微拉開一點，然後将頭轉回來。

　　同時心裡慶幸，還好顧衛東沒察覺到。

　　沈绾清了清嗓門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：“為什麼？”

　　顧衛東解釋：“要是牛鐵柱來了，我們能有照應，說話也更方便。”

　　顧衛東作戰經驗豐富，大道理一條接着一條。

　　沈绾想了想，好像确實是這樣。

　　“哦”了一聲，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。

　　兩人就這樣并排坐着。

　　沈绾中途喝了幾口水，吃了小半塊桃酥。

　　她吃完桃酥後，想起要不是顧衛東考慮周到。

　　她現在别說吃桃酥了，就是連口水都沒得喝。

　　畢竟現在老屋沒人住，什麼吃食都沒有。

　　沈绾小聲朝顧衛東問道：“顧衛東，吃桃酥嗎？”

　　顧衛東在黑夜中，低頭看了沈绾一眼。

　　大手挪了挪，放在了沈绾手上。

　　沈绾好心提醒顧衛東：“你拿錯了，桃酥在旁邊。”

　　顧衛東“哦”了一聲：“先放這，待會餓了再拿桃酥吃。”

　　沈绾不可置信的看着顧衛東。

　　這個理由也忒離譜了吧。

　　但黑夜中，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。

　　沈绾的眼睛都瞪酸了，顧衛東都毫無反應。

　　沈绾好幾次想要将手抽出來，最後都選擇作罷。

　　畢竟自己剛才，都親顧衛東臉上了，顧衛東也沒有說什麼。

　　現在他隻不過是，在自己這放一下手。

　　她還特意說出來，未免也太小氣了。

　　沈绾正想着，一陣穿堂風，從豬圈外面吹了進來。

　　她打了個哆嗦，更打消了将手抽出來的念頭。

　　甚至将整個人，都往顧衛東身邊靠了靠。

　　兩人就這樣坐在小闆凳上，等了很久。

　　久得沈绾甚至覺得，牛鐵柱今晚興許不回來了。

　　那她明天晚上，豈不是還得繼續來蹲？

　　沈绾迷迷糊糊間，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摟住。

　　她一個激靈醒過來，正要問顧衛東這是幹什麼。

　　突然又被顧衛東捂住了嘴。

　　下一秒，顧衛東的嘴唇貼在了自己耳邊：“别動。”

　　顧衛東聲音低沉。

　　因為靠得太近，吐出來的氣息撲在沈绾的耳尖，撓得她心尖都在發癢。

　　沈绾整個人直接僵住。

　　直到她聽到嘻嘻索索的聲音。

　　這才立刻意識到，是牛鐵柱來了。

　　她輕輕拍了下顧衛東的手臂，示意自己明白，可以放開了。

　　過了好幾秒後，顧衛東的手緩緩松開。

　　兩人屏住呼吸，一動不動的盯着牛鐵柱。

　　此時此刻，外面的天光已經微光。

　　沈绾的眼神，更冷了幾分。

　　牛鐵柱沒有挑最安全的半夜，反而是快要到早上的時候來。

　　可見他對他現在幹的事，不會被人發現，有多麼自信。

　　牛鐵柱輕車熟路的走到鹌鹑籠面前。

　　借着晨光，拉開鹌鹑籠。

　　選中幾隻健壯的鹌鹑抓出來。

　　然後将自己兜裡揣着的，那幾隻病恹恹的鹌鹑掏出來。

　　牛鐵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。

　　耳邊突然響起沈绾的聲音：“牛鐵柱，你還挺會挑。”

　　牛鐵柱剛開始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　　随後反應過來，自己沒有幻聽後。

　　打了個激靈，撒腿就想跑。

　　顧衛東早就候在一旁。

　　牛鐵柱剛做出逃跑的姿勢，顧衛東就一個掃堂腿過去。

　　牛鐵柱躲閃不及，連滾帶爬的撞在一旁的牆上。

　　沈绾走到牛鐵柱旁邊：“你以為你幹了這麼缺德的事還跑得掉？”

　　牛鐵柱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：“憑什麼你能掙錢，我就不能？”

　　說完，他忍着痛從地上站起來。

　　沒有再選擇逃跑，而是直接朝沈绾沖了過來。

　　沈绾沒想到，牛鐵柱不僅不反思自己的錯，竟然還有臉怪自己。

　　她在牛鐵柱沖過來的一瞬間，猛地往旁邊一閃。

　　牛鐵柱“咚”的一聲，徑直撞在牆上，頭上破了個拳頭大的口子。

　　幾乎是同一時間，顧衛東也沖過來了。

　　他一把拎起牛鐵柱的後脖頸，沖着他的臉來了一拳。

　　牛鐵柱連哀嚎聲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來，顧衛東又卸掉了他的兩條胳膊。

　　完事後，顧衛東将牛鐵柱一扔。

　　轉頭一臉緊張的朝沈绾問道：“沒事吧？”

　　沈绾盯着牛鐵柱軟趴趴耷在身邊的兩條胳膊，搖了搖頭：“我沒事。”

　　然後朝顧衛東道：“你守着他，我去讓人把公安叫過來。”

　　她跟顧衛東要是直接把牛鐵柱給送到派出所去。

　　牛鐵柱要是咬死不承認，公安還得費功夫來查。

　　不如直接把公安給叫過來，讓他勘察現場。

　　牛鐵柱這入室偷竊的罪，說什麼也逃不掉了。

　　聽到“派出所”三個字。

　　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牛鐵柱，表情終于慌了起來。

　　他朝沈绾喊道：“不能報公安。”

　　沈绾覺得好笑：“為什麼不能報。”

　　牛鐵柱張了張嘴：“要是報公安，我就毀了。”

　　沈绾沖牛鐵柱“呵呵”笑了兩聲：“那正好，這是你應得的。”

　　說完，沈绾壓根不搭理牛鐵柱的喊叫，推門出去。

　　沈绾出去了一會就回來了。

　　她跟顧衛東說，她已經托周嬸子去鎮上叫公安了。

　　牛鐵柱沒想到沈绾這麼狠心，竟然真的去報了公安。

　　看向沈绾的眼神，陰狠地像是淬了毒。

　　沈绾“啧”了一聲：“怎麼的，覺得我太狠了？”

　　牛鐵柱咬牙：“咱們好歹是一個大隊的。”

　　沈绾一拍大腿：“唉喲，你要是不說這事，我都給忘了。咱們都是一個大隊的，你做了什麼事，當然得讓其他隊員也知道一下。”

　　說完，沈绾朝顧衛東使了個眼神：“把人給弄出去。”

　　這個點，正是家家戶戶起床倒尿盆的時間。

　　大家看到沈绾、顧衛東還有牛鐵柱一起從老屋出來，伸手揉了揉眼睛。

　　牛鐵柱怎麼會跟沈绾夫妻倆走到一堆去。

　　等大家看清楚，牛鐵柱的兩條手臂，跟面條一樣挂在身上後，更是吓了一跳：“牛鐵柱，你手被誰給卸了？”

　　沈绾淡淡道：“我們卸的。”

　　說完，不等大家提問。

　　沈绾又亮出那幾隻病鹌鹑：“因為牛鐵柱三番五次跑到我家，偷我籠子裡的鹌鹑。還把他的病鹌鹑，塞到我的鹌鹑籠裡！”